牟珊先生跟华大夫留下,其余诸卿便散了吧。”
话音刚落,站在他身旁的一个干瘦的寺人手持玉柱,敲在一口巨大的铜磬之上,‘咚’的发出一声悠扬的长音。
余音散尽之前,殿堂之中的贵人们便走了个干净,只留下了华盾和一位其貌不扬,矮小、丑陋的老人。
杜辛目送着他们消失,突然间一挥衣袖,发出一股强劲的罡气,凌空推动着大殿沉重的石门缓缓关闭。
脸上露出疲倦的神色,长长叹了口气。
那其貌不扬的老人见状,不由的冷哼一声,傲气十足的道:“真是一群尸位素餐之辈。
就连闻道教那种累代造反起家的邪教,都懂得携时而进大破大立,他们却还想着抱残守缺,遵循什么祖法宗制。
也不想想这表面上烈火烹油、繁华似锦的江楚,实际内里已经败落到什么地步了。”
杜辛闻言一脸倦色的摆摆手道:“牟珊先生,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当初都是看在我那位身为国宰的娘舅面上,才会支持我去夺位。
现在骑虎难下,当然会有所怨恨了。
这都是人之常情,只要不妨碍大事便由的他们去吧。”
华盾听了这话恨恨的道:“其实若不是他们之前只从段国宰之命,不将公子放在眼里。
咱们也不至于去跟闻道教合作,使这驱虎吞狼之计…”
“华大夫,事已至此这种话就不要说了。”杜辛皱了皱眉头,打断了华盾的话,“父侯遇刺之事极为蹊跷,其中内因简直不可深究。
而邦国大乱之后,闻道教变种的合计道趁乱传教,在咱们和曾乙的地盘上,已经成了气候。
听中黄门讲有些地方的教徒,甚至多到结社对抗官府的地步。
那个合计道招牌明星张角唱的,什么‘朝闻道,夕太平,人族兴,家有余…’的歌谣,竟然妇孺皆知,人人传唱。
就算娘舅没想着把我当傀儡,我恐怕也是要走这一步的。”
“公子这一步其实走的极妙,”话音落地,牟珊子笑笑道:“想那张亦容出身的长桥张家,不过是区区鲁洋小国的中大夫位格而已。
只因其第一个投诚便成了合计道的大祭酒,何况公子如此尊崇的身份。”
“这,这是什么话,”华盾闻言张目结舌的道:“咱们与合计道是合作,可不是归顺。
牟珊先生怎么能拿公子和,和张亦容相比呢!”
“我只是说万一之下,还有一条退路不是。”牟珊子笑盈盈的道:“就算归顺合计道。
按照闻道教之前表现出来的路子,公子未来必然仍能执江楚之国柄。
比做个朝不保夕的傀儡可好的太多了。”
杜辛听了这话不置可否的笑笑,没有开口做任何评价。
华盾却更是心乱如麻,但又无话可讲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望见他失态的样子牟珊子心里颇为嗤之以鼻,却还是给了华盾一个台阶下,笑着道:“公子刚才提起了张角。
华大夫,传说中是张角流亡南洋真身的张灵蛟,可也是这次的质子之一。
你负责质子安置之事,可要着意用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