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勃被他逗得笑起来,问:“你为什么不称职?”
经理看着他说:“我明知道是谁杀了王爷,还有那几个人,但是我不但不上报,也不抓,唉,我不是好警察,”
他摇了摇头,接着说:“但我是好朋友。因为有时候正义碰到了阻碍,受到了践踏,被泡在了污血里。
所以我做不了好警察,我为他们的死感到高兴,所以我不是好警察。
我的朋友受到伤害时,我心痛,我紧张,我要帮助他,所以,我是一个好朋友。
如果要我在这两者中间选择,我宁愿选朋友,正义的朋友。”他看着黄小勃和牧师,露出真诚的笑。
牧师向他伸出手说:“2105665,欢迎你加入。”
经理伸手和他握在一起,另一只手惊讶的指着他,牧师哈哈大笑,拍拍他的手说:“主让我在四年前就知道了这个号码。”
组织里丢的东西是经理偷的。
“只要你出面指证,我现在就可以去抓他们,绝不会放过一个人。”
黄小勃看着经理,经理也怀着希望看着他,“不,我不会为警察做这个证人,他们应该受到的惩罚绝不是做牢。”
经理说:“小勃,这些证据足够关他们一辈子了,你放心,我保证你最多判五年,而且我会求法庭判你在监外执行,相信我。”
黄小勃笑了,说:“我没考虑过这个,我没想过我自己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但是他们必须死。
我和他们之间,只有一方可以在这个世界上享受空气和阳光,这是改变不了的。”
经理看向牧师,希望他帮着劝劝黄小勃,牧师转过头去看着一边,装作没看到他的眼神,气得经理直咬牙。
“我现在就拘捕你。”经理对黄小勃说。
黄小勃伸出双手,说:“好,来吧。”
经理从腰上拿出手铐,就向黄小勃手腕上扣去。
马上就要拷到黄小勃的手腕上了,黄小勃猛的一伸手,抓住了经理的一只手,手铐落在他的上臂上,根本扣不上。
他用另只手拿过手铐,一下子拷在经理的手腕上,经理一愣,黄小勃已经把手拷另一头扣在了桌子腿上。
经理挣了几下,说:“黄小勃,你…”
黄小勃伸手止住他的话,问:“他们在哪里,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经理“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
牧师笑了笑,站起来,走到经理身边,把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在里面翻了翻,找出一支录音笔,交到黄小勃手里。
黄小勃把耳机戴到耳朵上,打开录音听起来,里面有经理掌握的全部资料。
经理向黄小勃说:“小勃,听我的,交给警察去做,你不要再冒险了。
这些孤儿,那些在你的资助下能正常生活的人,重新走进学校的学生,他们都不希望你出事,我也不希望去为你收尸,小勃。”
黄小勃静静的听完录音,把耳机摘下来,坐在那抽了一支烟,然后说:“谢谢,但是,我必须去做。”
他站起来,说:“牧师,这些孩子就交给你了,还有何丽,替我照顾她,经理,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说完,他大步向外走去。
牧师追上来和他一起向外走,说:“你怎么丢下我?这消息可是我找出来的。”
黄小勃笑了一下,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两个人向经理挥了挥手,牧师向这些孤儿说:“照顾好这位先生,在明天天黑已前要喂他吃饭喝水,还有,明天安排的那几个到大厦工作的人不要迟到,做好你们的事,等我们回来。”
那个年纪最大的孤儿向牧师比了比拳头,表示决心。
两个人上车走了,经理气的使劲捶了桌子一下,疼得一咧嘴,桌子是铁的。
黄小勃和牧师开车去了教堂,牧师要取些东西。
他的所有东西都放在教堂的一间屋子里,看着屋里的东西,黄小勃睁大了眼睛摇着头发出“啧啧”的声音。
展现在他眼前的,简直就是一个弹药库,这里面的东西足可以武装一百个人。
两个人手脚麻利的组装枪械,佩备弹药、刀具,牧师的身手丝毫不比黄小勃慢,而且对于大型的武器来的还要比黄小勃专业些。
他脸上一直在笑着,没有一点紧张,好像正在化妆去参加一个party而不是去拼命。
一切准备停当,两个人差不多已经变成了机械战士,相互看了看,两个人一起笑了笑,转身出了屋,向车子走去。
一辆红色的轿车停在黄小勃的车旁,一个白色的人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走出来的两个人。
见到这个人,牧师和黄小勃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怔在了那里。
是何丽。
在月光下她穿着一身白衣,像月宫里的仙子一样,她的头发在风中舞动着,使她的脸看上去有一种神秘的美丽。
她静静的看着两个人,视线在黄小勃的脸上停下来,那样的安静,那样的深遂。
她慢慢的走向两个人,在黄小勃面前站住,仔细的打量着黄小勃的脸,伸手为他抹抹刚才吴雪燕留在他脸上的血渍。
这只带着温暖的手顺势抚在黄小勃的脸上,那么轻,那么柔,那种温暖让黄小勃眼中有泪花闪动。
何丽咬了咬嘴唇,又为黄小勃整理了一下衣领,把一支插得有点歪的枪正了正,她白晰瘦小的手扶在枪上,显得那么的不协调,让黄小勃心里一阵颤抖。
何丽向黄小勃笑了笑,手停在他的脸上,说:“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也知道你必须去做,你是个真正的男人,我不会拦你。”
黄小勃就看着她,说不出话,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说什么。
何丽突然到黄小勃的嘴上深深的吻了一口,把舌头伸到黄小勃的嘴里贪婪的舔吸着,吻了好久。
她慢慢的离开黄小勃的脸,并从他身上拔出了一支小手枪,向后退了一步,眼睛紧紧的看着黄小勃说:“我在这里等你,如果明天中午你们还没回来,我就去找你,从此陪着你,再不让你离开我。”
她看着黄小勃,慢慢的把手里的小手枪的保险打开,慢慢的上了栓,然后贴在胸口上,她的眼睛里表露的是无比坚决的神色。
黄小勃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牧师,轻轻的说:“走吧。”
在何丽的视线里,黄小勃的车开得远了,他带着两个女人的深吻去了,渐渐听不到了声音,只有车灯在黑暗中晃动着,把黑暗硬生生的撕了开,现出一线光明来。
而这光明渐渐的远去,离她越来越远。
天亮了。
何丽坐在她的红色的车子里,看着车前脸的红色机盖,那红色在初升的阳光里是那么的鲜艳,就像刚从皮肤里淌出来的血。
那把小手枪紧紧的握在何丽的手里,放在她的腿上,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青白,她的美丽的眼睛上布满了淡淡的血丝,却没有眼泪,一点都没有。
她和黄小勃的相遇到相识是那么的偶然,一切让她感觉就像一个梦,但是她宁愿永远在这个梦里不再醒来,他真诚、勇敢、正义、善良,她爱他。
在接到黄小勃的电话后,她发现自己是那么的高兴,内心有一种永远和他在一起的渴望。
在拿到他的授权书,全权受理他的全部财产时,她并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时的那种喜悦。
他有近亿的财产,但是这并没有比另一些小小的数据所给她的震动大些。
他收养着二百多个孤儿,他供着一千多个穷孩子上学,他定期给十六个托老所汇钱,他把他的全部财产的60%的继承权留给了这些孤儿,20%捐给社会福利基金,20%和他所有的公司留给了何丽。
太阳在天上微笑着,慢慢的爬到了树梢,何丽仍坐在车里,静静的看着车前那一片艳红。
她把他转给他的财产也转给了社会福利基金,她要和他在一起,无论是阳光下,还是在阴暗里,她绝不让他再从身边走开。
一个、二个、三个…孤儿们来到教堂,他们来为他们的父亲、哥哥祈祷。
他们围在何丽的车子旁,嘴里祷告着,看着静静坐在那里的何丽,那把紧握在她手里的小手枪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亮光,她恍若示觉…
太阳一点点的升高,它不会因为世界上有些人的祷告和等待而放慢步伐,因为前面,还有黑暗,在等着它去照亮…
孩子们的祈祷声随着风飘向远方,那里是不是也有人在等待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