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立刻猜到,这当是胡道人给他们的考验,都是一揖,然后走了下去。
大约一刻后,白擎青和徐少安分别找了两个人上来,舒采则是单独一个人走回来的。
胡道人先问徐少安道:“你觉得自己找的人对么?”
徐少安有些无奈道:“弟子感觉没找对人,只是老师关照我们各找一人上来,弟子不好空手而归,所以只能随意找了一位回来。”
胡道人向舒采问道:“你呢?”
舒采如实回道:“弟子感觉找不到老师要弟子找的人,所以没带人上来。”
胡道人不予置评,看向白擎青带上来的那名役从,道:“你方才做了什么?”
那役从不知所措道:“先生是问什么?”
胡道人道:“老道我修得就是目印,察观天地,这里诸多变化都瞒不过我,你在我这里多年,我又岂会看不到你每年都会向外传报消息,一年一次,绝不会多,只是张巡护每回到来,你却都要向外传消息,故我猜测,你是在为幽城效力吧?”
那役从大惊失色,想要分辨,可急切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满头都是冷汗。
胡道人不理他,看向白擎青,颌首道:“白擎青,此次唯你过关,你当为我门下大弟子,你且上来,我先传你一道法门。”
洪乙层界。
原野上一门门火炮正在向前方的军垒宣泄着弹丸,轰轰震响之中,堡垒墙壁也是晃动不已。
杏川道人站在城头之上,神情严肃的看着前方,偶有火炮弹丸落到他身侧,不是被他身上的心光排斥开来,就是直接撞个粉碎。
而在前方密密麻麻的邪神信众军阵之中,一名长着桃花眼的年轻道人驾矮云漂浮在了那里。
这人神情轻松的对着杏川道人传声道:“道友何必如此着紧,你我其实不必对斗,就算再是较量,也不过是失去这个力量投照之身罢了,输赢又有何意义?”
杏川道人则是淡淡回言道:“若在外,心不畏死身畏死,而在此,身不畏死而心畏死。”
或许有许多修道人以为下层到来的只是力量投照,并不放在心上,可他却认为,若是抱有如此心态,那么还未遇敌接战便就输了。
更不说力量投照被杀散,并不是当真毫无影响。
至少他认为,自己若是败在此人手中,意识中留下了痕迹,日后若再撞见其人正身,期间要是不曾有着什么巨大的突破,那恐怕也很难再是胜过对方。
所以达到下层之后,这里的每一场斗战他都是当做真正的斗战一般来对待,这般的好处是,一旦意识归返,很快就能消化这里所得。
轰隆一声,却是堡垒最前方的一面城墙终是被炮火轰开,正面坍塌下来,露出了一个阔长的豁口。
那些邪神信众得军阵之中发出一声声狂呼,随着一面面绘着邪神形貌的旗帜的摇动,他们便如潮水一般向着缺口涌来。
那年轻道人笑了起来,与人斗法不是他来此的本意,只要他牵制住面前这个人,让大军能够推进去,拔除了这个据点,再顺势讨灭奎宿位于这处下层之中的最后一个据地,那么他今次到此的求托就算完成了。
左道人在军垒之中站了起来,他察觉到有两名邪神神裔正朝自己这处冲过来,显然是为了拖住他。
他神情严肃,现在援助还未到,这次他只能尽力而为了,大不了力量投照被打灭之后再度回来,与对方比一比谁先撑不住了。
正转念之间,两名有着蓝色皮肤的邪神神裔一左一右跃了上来,手中长矛对他直刺而来。
就在两人都在缠住的时候,那些邪神信众很快冲到了城墙缺口处,在他们悍不畏死的冲击之下,不多时就击溃挡在这里的守卒,往里冲入进来。
可是就在进展十分顺利的时候,一团团黑色烟火忽然从军垒内部冒了出来。
这些邪神信众初时还不觉得如何,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凡是被这烟火沾染,在数息之内就会化为一团灰烬,而此火还会彼此传递,一经沾上就再也难以驱除。
有一名正与左道人战斗的神裔也是不小心碰到了一簇火焰,他试图将碰触到的肢体斩去,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这黑火已然进入了他的血液之中,只是多挺了数个呼吸,他整个人便灰飞而去。
似乎只是一个眨眼的时候,冲入其中的千数人便俱化作了乌有,那一簇簇黑火并没有就此消失,由军垒之内蔓延向外。
而在那火焰之中,一名双眼猩红,神情冷峻修士自里走了出来,身上黑色的罩衣如烟火一般徐徐向外化散,身后满城火焰也是随此飘荡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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