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夜空和两侧色泽更加黑暗的茫茫丛林,心头顿时不寒而栗,打消了向两侧突围的打算。
正常行军一个小时可以行进5公里,但是在热带丛林中没有道路,必须要用砍刀开路,一小时能走1.5公里就谢天谢地了,绕一大圈回去纵然方向没错,路程也在10公里以上,再加上现在正是黑夜时分,危险性倍增。
大队人马行进的话很难不惊动对方,若是昆士兰人迅速将战线推到塞穆达城下,只需要一两个小时,那么这个返回的路程就不是10公里,而是要乘以2和3,否则依然在包围圈中。
最后能出来多少人,还在两说之间。
思来想去
施密特中校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与赛穆达方向的守军里外夹击,打破后方修筑的要塞墙逃回去。
“打出3发红色信号弹,通知亨利司令官我部突围决心,他知道该怎么做。”
“遵命,长官。”
三发红色信号弹高高的身上夜空炸开,在夜色中显得那么的耀眼,赛穆达要塞守军很快就看到了,并将这一消息迅速汇报上去。
按照事先约定,“屠夫”亨利上校看到信号之后,知道被围部队准备不惜代价坚决突围,长叹了一声作出部署;
由他亲自率领,带领两个火枪营的荷兰皇家陆军加上5000名土著仆从军,三门火炮于凌晨5:00出发,准备与被围部队里外合击打破包围圈,拯救被困在内的荷军官兵。
土著部队就算了,包围圈里可是还有1700名白人士兵,这无论如何都不能丢弃的。
否则消息传出,荷兰王国首相都扛不住汹涌的民意,更别提区区一个上校指挥官了。
皇家荷兰陆军士兵可以战死疆场,但决不能见死不救。
这一夜,对于双方官兵来说无比漫长。
清晨5时
天边刚刚露出一丝曙光,夜色尚未完全褪去,借着微弱的晨光已经能够模糊的看清周遭景物,茫茫丛林依然黑沉沉的像个可怕的绿色怪兽,能见度不高。
师长刘山神色冷峻的站在丛林里,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指针已经与5点钟重合,便果断的下达命令;“炮击开始,发起进攻。”
一声令下
4门60毫米轻型火炮被推到近距离位置,对土著仆从军匆忙设置的树木障碍抵近直射,明亮的炮焰闪烁不停,烈的爆炸火团将树木炸得木屑纷飞,据守在树后的土著士兵被炸的尸骸破碎,仓惶的向后退去。
轻型火炮打开了进攻通道,等待已久的三团士兵和二团士兵犹如出闸猛虎一般发起冲锋,一时间枪声大作,火光和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划破了清晨宁静的夜空。
防守港口方向包围圈的土著仆从军被打得连连后退,很快就丢失了前方阵地向后方逃去,撤退了一公里多,剩下3千多名士兵被压缩在不足两公里的范围内。
在暴跳如雷的施密特中校逼迫下,土著仆从军被迫发起了大规模反击。
此事,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一路猛冲猛打的加里曼丹师二团和三团士兵默契的退后,中间留下一段空旷的战场,然后上千名土著俘虏被驱赶进来,在路边捡拾刀枪棍棒等冷兵器后,硬着头皮冲向对面的土著军队。
两军相逢,退无可退。
土著仆从军后退会被荷兰战场执法队打死,土著俘虏后退同样如此,加里曼丹师督战队士兵也不会手软。
战场上炮灰对炮灰,也许就是这个时代弱者的悲歌。
“啪啪啪……”
土著仆从军密集的排枪过后,大量青灰色的浓重硝烟升腾而起,手拿着冷兵器的土著俘虏就像胸前被猛击一拳,割韭菜一样的纷纷倒下,后面的土著俘虏依然手持着兵器狂吼着冲上来。
因为在他们的背后,比魔鬼更可怕的昆士兰人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打败眼前的敌人有可能死里逃生,调头返回十死无生。
两股土著部队血腥鏖战在一起,土著仆从军明显占据着优势,他们的火器部队采用三段射,将手持冷兵器的土著俘虏打的狗啃一般参差不齐,纷纷倒毙于途。
很快就消灭了大半土著俘虏,眼见着即将迎来胜利却又惊恐的发现,一批上千人的土著俘虏黑压压的冲过来,有的人手里空空如也,甚至连武器都没有。
在第3批俘虏千人队冲上来后,赛卡多手下的火器部队已经乱了,十几轮射击之后,有的士兵重复装填导致炸膛,有的老式前膛枪打不响了,有的士兵胡乱放枪,有的已经胆战心惊的开始逃跑,射击队列彻底乱了。
趁此机会
手执冷兵器的土著俘虏猛冲了进来大砍大杀,一时间兵刃交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双方土著士兵厮杀在一起,高呼酣战,场面极为血腥。
这时候
后方昆士兰军队又放出了第四队千人俘虏,这些俘虏全都没有武器,只能从尸体上捡拾武器加入战斗。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否则下场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