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些事情,越是甘甜若饴,越是要以酸涩无比作为代价。
终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
我发现我,有了肖成的孩子。
多么低级的情节。
多么恶俗的桥段。
但我终于知道,没有谁的感情,会非同凡响。
没有什么至死不渝,也没有什么海枯石烂。
任何情感,都是有开始,和消亡的。
当我知道了我面对的困境,我不得不思考,这个孩子的未来。
所谓为母则刚。
我决定,去找肖成。
我希望,孩子有个完整的家。
但是,肖成那时,似乎遇到点麻烦。
当我赶到长贞岛,发现八大门派的掌门,竟然都在肖成的长贞岛中。
当时他们八人,似乎在商议什么秘事,显得焦虑不安。
我在外堂等了很久,才见到了肖成。
但肖成,根本没有给我任何机会。
“我最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他如是说。
我很震惊。
但更多的是,不忿。
“为什么?”我质问他。
“我要做的这件事情很棘手。我不想分心。”肖成回答得很坦然。
“那你想如何处置我呢?”我有些恼怒了。
“等我的事情处理完了,我自然会去找你。”肖成有些不解。男人将女人放在事业之后,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那你想让我等多久呢?”我还抱着一丝期望。
“不知道多久。”他回答得施施然。
我忍无可忍:“你是觉得,我便是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自然不是的。”他否认,但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那些曾经深情的目光,竟一丝也没有了。
我的语气强硬了些:“如果我不同意等呢?”
肖成一愣,思索一阵,冷静地道:“那一切便你自己决定吧。”
我心中一痛。
那些曾经打动我的深情,原来最终也会化为冰冷的敷衍。
于是我冷笑一声:“我以为,我得到了真情,结果,不过是成为了别人的玩物。”
说罢,我便转身离去。
我只希望,从此与肖成,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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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正让我崩溃的,并不是肖成,而是邢轶。
倒不是说邢轶为难我。
反而,他根本没有为难我。
我犹豫很久,决定还是不要告诉邢轶真相。
于是,我专门将邢轶叫回府中,与他面谈。
邢轶有些不自然。他为我的严肃,而感到不安。
我望着邢轶,他的两鬓,竟已经有些斑白。
不知不觉,我和他也在一起多年了。
我第一次和他这么认真地说话,竟然是为了诀别。
我心中突然有些酸楚。
细细回想起来,我和邢轶,究竟有什么大不了的过节,要走到诀别的这一步?
确实没有。
我们之间,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矛盾。
是所有的夫妻,都会面临的问题,经过的阶段。
真正大不了的,其实是时间。
时间,让热情磨灭,让厌腻滋生,让矛盾变得不能容忍。
有些矛盾,仿佛让人觉得,忍无可忍。
但是当真的要抛弃那些矛盾,那些矛盾,似乎又变得弥足珍贵。
那些风平浪静的日子,那些平淡无奇的时光,我曾经觉得是个牢笼。
但当我要远离那些平静,我才发觉,这些平平淡淡的日子,其实是多么地让人安宁。
人的那么多想法,不是都需要建立在安稳的基础之上吗?
没有安宁,什么自由,什么多情,都显得那么苍白和多余。
突然之间,我是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大梦醒来,抚胸庆幸,暗叫一声好险。
我想,如果我还有机会,拥有这平静的生活,我必定用余生,从容守之。
可惜,这些不过是如果。
是忏悔。
是悲叹。
事已至此,我还有何面目,安守这份平静?
我竟是亲手,毁了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的,宝贵人生。
知道现在,我才真正体会了,失去之时才知珍惜。
但不能否认,我的珍惜,实在是太晚了。
因此,我只能,结束这一切。
于是,我冷静地对邢轶道:“我要离开了。”
邢轶有点发懵:“离开?你可是想出去散散心?也好,你总是怨我不陪你。不如,你我二人去那风景优美之处转两天?”
我心中一酸,邢轶这么善解人意的时候,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过呢?
我面无表情地道:“不需要你陪。我自己独自一人去即可。”
邢轶有些吃惊:“那怎么行呢?你自己一人去,多不安全啊?你要去哪里?不如我让管家随你去也可以。”
我摇摇头:“我不需要任何人。我自己一人离开。而且,我,我不会再回来了。”
邢轶似乎还是不理解:“怎会不回来?不论去哪里,你总归是要回家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