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烤兔子的这个水潭,似乎是个很重要的地方。
只听见人群中有人说:“就是这里了。最早发现河婆,就是在这里。”
凌若渊差点把嘴里的兔肉吐了出去。她心有余悸地道:“我的天。我们刚才,差点就要在水潭旁吃烤兔子了。万一把河婆引出来怎么办?”
秦松温言道:“这么多人来到此处,都是想捉住这个河婆。如果你能用个烤兔子就将河婆引出来,那你就厉害了。”
果然,又听见人群中,开始讨论:“这个河婆颇狡猾,我们蹲守了好多天,也没有寻到她半分踪迹。”
有人说:“这个河婆,怕是顺水而遁,早不在此处了。”
又有人不同意:“附近这段河道,是发生命案最多的地方。怕是河婆的老巢就在这里,不会走远。”
凌若渊撇撇嘴:“说这么多有何用?下水一探不就知究竟了?”
我轻笑一声:“都说这个河婆最擅长将人拖入水底,谁敢下水?”
凌若渊面露难色:“难道我们,要像这群傻子一样,等河婆自己走上岸来?”
钟懿也面露难色:“这里如今来了这么多人,河婆早就躲得远远的了,怎么还会自己上岸?”
凌若渊听了,突然眼睛发光,尖声叫起来:“对呀。河婆怎么会傻到在此处坐以待毙?她一定顺水远遁啦。”
秦松点点头,沉吟道:“不错。只是,河婆如果要顺水远遁,她会逃去哪里?”
我指指山顶,说道:“我知道这灵华峰上,有个山洞。这抚河,便是从山洞之中汇流而出。听说这山洞之中,空间巨大。说不定,那便是河婆的藏身之处。”
凌若渊听了,很是兴奋,竟拍起手来:“这便是了。如果我是河婆,我肯定会选择住在山洞里。”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用手一抹吃完烤兔子的油嘴,便一声令下:“走!”
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往山顶方向走去。
凌若渊这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让我有些懵。
但看到秦松和钟懿利利索索收拾东西,颠颠地跟了上去,我便心中了然:这大概便是三人,一贯的相处模式了。
我不想与太多江湖中人纠缠,于是也起身,顺水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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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河在乱石之中跳跃翻腾。
水质却越来越清澈。
水势也越来越柔和平缓。
越到高处,越像是一个温婉女子,静坐山间深谷。
这个女子,一袭碧绿衣裙,在暖阳之下,巧笑盼兮,顾盼生姿。
我们几人,也被这绿水青山之态感染,心情愉悦起来。
“真想不明白。”凌若渊嘟囔道:“这壮美河山,岁月静好的,为何有人要去当什么河婆,做那杀人掳掠的事情呢?”
秦松微笑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如此这般,寄情于山水。每个人的心中,重要的东西不同。有人迷恋权势,有人醉心功名,还有人以玩弄阴谋为乐。”
凌若渊似懂非懂地道:“你是说,河婆本性便非善类?”
秦松却摇摇头:“没有人生来便是恶非善。每个可恨之人,都有可怜之处。”
凌若渊将嘴一瞥:“说得好像你是个老江湖一般。”
秦松也不生气,只是讪笑道:“我只是多读了些书罢了。”
凌若渊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
这边厢,钟懿却仿佛有了发现。
她沉声道:“不论河婆是善是恶,她应该身手不错。”
“而且胃口很好。”凌若渊走过去,如是补充道。
我好奇地凑过去,却几乎要作呕。
竟是一堆骸骨!
这堆骸骨,分不清楚是什么动物。
只见血肉模糊,白骨森然。
但可以判断,应该是个很大的动物。
如果真的是河婆所为,这河婆,果然是个凶残之物。
我心生恐惧,偏偏这凌若渊还不消停:“你们看,这骸骨无眼无心。河婆果然是个掏心挖眼的怪物。”
说完,她还摆了个张牙舞爪的鬼脸,准备吓坤儿。
谁知,坤儿看到凌若渊的鬼脸,竟很配合地哇哇大哭。
哇哇大哭之声,在静谧的山谷之中回响,显得有些阴森。
凌若渊大为尴尬,忙不迭地逗弄坤儿去了。
我有些慌乱,急忙催促大家启程,离开这阴森之地。
岂知,沿着河道再往前走,我们发现了更多的骸骨。
骸骨横七竖八,越发显得阴气浓重。
更诡异的是,这些骸骨,果然都是无眼无心。
我大为后悔。
本来只是追逐一场迷梦。
如今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置身险地之中了呢?
凌若渊等人的脸色,也逐渐严肃起来。
几人明显谨慎许多,凝神屏气,左顾右盼。
这几人的脚步,落在河道的碎石上,显得异常沉重。
但除了林中石间的碧水长流,和偶尔的枯骨之外,再无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