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宜那几根破针,只不过让我遇到点小麻烦。
谁知,那个蓬头丫头,以为我有危险,竟然跳到太乙台上来救我。
她跑来救我,我其实很感动。
我本来同她萍水相逢,不过是为她的师叔聂轻寒出了口气。
结果,她竟然就要舍命来救我。
她的深情厚谊,我怎能无动于衷?
于是,我当即表示,要娶她为妻。
其实,说要娶她为妻,我自己也颇震惊。
不知道,我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在太乙台上,说出这样的话。
我这个人,也不是个容易冲动,或者,容易感动的人。
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
桃花们为了讨我欢心,可谓用尽心思,无所不用其极。有为我写诗的,有为我煮汤的,有愿意为我舍命的……
我却从来没有感动过。
所以,那日我会感动到要以身相许给一个貌不惊人的蓬头丫头,还是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更让我意外的是,这个蓬头丫头,竟然当众拒绝了我。
呜呼哀哉!
我这么个气宇轩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倜傥公子,第一次表白,就碰了这么一鼻子灰。
虽然这个丫头让我当众丢脸,但不知为何,我竟不记恨她。
相反,我觉得她,很有趣。
那日,这个丫头,竟然在太乙论道上大放异彩。
她有一把古里古怪的长剑,剑术也一言难尽。但她糊里糊涂地,竟成了天下第一剑。
虽然她抢了我的风头,但,我一点也不埋怨她。
母亲最讨厌的,便是争名夺利。
如果是我,在太乙论道上成了天下第一,估计母亲定会罚我到峨眉后山的冰洞里面壁。
所以,这个丫头,也算是替我解了围。
虽然她救了我,又无意间帮了我,但我觉得江湖朋友,互相排忧解难的,也算正常。
我真正想不通的,是,我竟然就从此忘不了她了。
这个蓬头丫头,凌若渊,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了我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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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乙论道回到峨眉的一两年中,我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凌若渊,竟时时出现在我的梦中。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举着把长剑,哇啦哇啦地大声说着些什么。
她在哇啦些什么,我也没有听明白。
我一开始以为,我大概是受了凌若渊的惊吓,所以把她放到了噩梦里。
但渐渐地,我发现,每每梦到她,我便欣喜异常。
这哪里是噩梦?
而梦里的凌若渊,也越发生动起来。
她时而与我月下聊天,时而与我切磋比试,时而长袖曼舞。
说实话,我也没明白为啥会梦到她跳舞。
凌若渊跳舞时动作僵硬滑稽,却是比她舞起剑来,柔美多了。
我竟会觉得凌若渊柔美?
真是想不明白。
更有甚者,有一次,我竟然,还梦到了,她穿着大红嫁衣,蒙着红盖头。而我,正打算掀开她的盖头。
呜呼哀哉!
我怎么会梦到这些荒诞不经的情节!
我莫不是病了吧?
我开始茶饭不思,琢磨起我的病来。
还没琢磨明白,我就发现,这个病,越发深沉。
竟然在大白天的,我都会想起凌若渊来。
她一副咋咋呼呼,耀武扬威的样子。
我的天啊!
我有点害怕了。
于是我将这些诡异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母亲说:“哈哈哈。”
她又说:“月牙儿,你也有这一天!”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母亲怎么幸灾乐祸的。
母亲便耐心地解释道:“你确实病了。”
我大惊:“什么病?”
“相思病。”母亲一本正经地。
呜呼哀哉!
我差点跳起来。
怎么可能?
万万没想到!
万万没想到!
我竟栽在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丫头手中!
母亲见我愁眉苦脸,便问到:“你说要娶她为妻?”
我呆了呆,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母亲皱了皱眉头,有点担忧:“听说这个凌若渊,是个孤儿。九剑门中,掌门曾澜倒是个好脾气的。但那个执法长老聂轻寒,可是个厉害的人物。只怕此事,会有些阻碍。”
我有些不相信,脱口而出:“母亲,这世上,还有你觉得搞不定的人啊?”
母亲面色一肃:“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聂轻寒,剑术深不可测。而且,听说她脾气古怪,独来独往,不好相与啊。”
我突然着急起来:“母亲,那,那怎么办?”
母亲看我着急,竟捂嘴一笑:“你且稍安勿躁。此事要好好谋划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