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淇的衣领被戴天揪在手中,丝毫动弹不得。他的圆脸,憋得通红,只能费力地道:“凌,凌若渊,当年,杀师灭祖。”
戴天将手中的詹淇一把扔出去,发出可怕的声音:“你撒谎!”
詹淇被扔出去后,几乎在地上翻滚了数圈。
好不容易停止了翻滚,詹淇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更加委屈了。
只见他眼圈一红,抽抽搭搭地道:“如果我詹淇撒谎,我詹淇,就,就不得好死!”
戴天还想追问,却被端木华一拉。
端木华紧紧拉住戴天的手,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低声道:“你且冷静些。”
说完,端木华转过头,对着詹淇冷冷问道:“你说,凌若渊杀师灭祖?”
“没错。”詹淇吸着鼻涕道:“凌若渊,她,亲手杀了她自己的师父曾澜!”
戴天突然双手抱头,发出可怕的吼声,仿佛痛苦非常。
端木华心中大恸,一把将戴天抱住,柔声安慰道:“戴天,你冷静些。这些不过是詹淇的一面之词。未必是真的。”
戴天的痛苦之色却没有丝毫减轻。只听他喃喃自语般道:“我已经不止一次,听他们说,说若渊,若渊前辈杀师灭祖。怎么,怎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端木华心中酸涩不堪。
戴天自小,就是凌若渊的守灯人。
他的人生信念,似乎就是默默守护她。
在戴天的心中,凌若渊已经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凌若渊在他的心中,是高高在上,正直无畏,纯洁无瑕的。
仿佛是那碧泉中的一朵白莲花。
戴天不能容忍,任何伤害,诋毁,抹黑凌若渊的事情存在。
但是如果,他的人生信念突然崩溃,这让他如何自持?
倘若凌若渊,并不是戴天想象中的凌若渊。倘若白莲花,也不是表象般纯净美好,又该如何?
如果一切都只是戴天的一厢情愿,那该多么可怕!
端木华只觉得自己怀中的戴天,剧烈地颤抖着。
端木华想要安慰戴天,却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能,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紧紧拥抱戴天。
但端木华,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
她抬起头,竟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背部,正在汩汩冒血。
端木华下意识地将戴天一拉,连退数步。
她这才看清楚,自己的背上,赫然扎着詹淇的夺月索!
夺月索是一条银索,末端却铸有锐利的尖齿,可以将目标牢牢咬住。
而此时,夺月索的数枚尖齿,已经深深扎入了端木华的后背。
端木华忍痛将夺月索一把拔出,抬头望去。
只见刚才还在地上吸鼻涕的詹淇,哪里还有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已经站起身来,冷笑着望着二人。
“詹淇!”端木华厉声道:“你这是为何?”
詹淇阴恻恻地一笑:“端木掌门,本来老夫对付你们两个小娃娃,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但真言宗是老夫毕生追求之物。老夫自然马虎不得。”
端木华心中一凉,自己担心之事,竟然成真。
她心下黯然,万分后悔自己明明看清了詹淇的野心,却仍然心存侥幸。
对于这些诡魅之人,心存侥幸就是自取灭亡。
但此时此刻,已经由不得端木华后悔了。
只听詹淇又得意洋洋地碎碎念起来:“老夫听闻你们两个小娃娃,扬言要取回八大门派的真言宗,在江湖之中掀起了不小风浪。老夫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们会来找我。老夫不费吹灰之力,就等到你们将真言宗送上门来,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端木华咬着牙齿,冷声道:“原来你想要我们身上的真言宗。”
詹淇圆圆的脸,笑容可掬。他的声音,甜腻得如同少女:“你们不如乖乖将真言宗交给我。省得临死之前,还要受些折磨。”
端木华向后一退,有些不可置信:“你要痛下杀手?我是堂堂凌霄阁阁主,你杀了我,不怕天下人唾骂吗?”
詹淇翻了个白眼:“小娃娃,你还是太天真。不杀你们,我这杀人越货的爱好,就是事实。杀了你们,这些所谓的事实,便成了一场永远不能证实的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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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a]冰阳:见彼得猫的雪《半水青烟半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