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绣认得她们,一个是知府家庶出的小姐,一个是梁家新嫁过去的少夫人。
两人进门不看东西,倒是拉着阿绣嘘寒问暖,一个未嫁人的小姑娘建府,很艰难吧,很无奈吧,明明在何家当千金小姐,咋就跑出来了,这是不是自己遭罪了。
开铺的这小半个月,阿绣对于这些人的目的与嘴脸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多少与她不对付,现下自己落魄了,自然是想过来看看笑话。
每次遇上这些事阿绣都会一笑置之,然后告诉她们自己好得很,如果要买东西随便看,要是不买便请罢,别耽误了她的生意。
落魄了还嘴硬,有些人直接走了,也有假惺惺的会掏银子买上一方绣帕,毕竟听闻那何文筠对她情根深种,还对外放过话,说不准哪日这人又回何府了呢。
送走两个看热闹,阿绣拿着绣绷有些心浮气躁。
“杜妈妈,昨日豆腐坊的吴婶子不是说要介绍她娘家侄女过来做绣娘,你过去问问,人来了没有。”
小小一间铺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出自杜妈妈跟阿绣之手。
生意要做大,光靠她们俩人肯定是不行的,阿绣已经在门口张贴了招工的信息,只可惜半个月过去一个人上门的人都没有,写有招工信息的纸还时常被人撕了去。
阿绣知道谁在背后搞鬼,后面索性不贴了,开始向外面放话,问人打听。
要说招工,谁家不是排着队任主人家来挑,像她这样求人家上门的还是第一个。
杜妈妈应了声,很快就出去了。
前街的豆腐坊离这里不远,杜妈妈出去没多会便转了回来,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
阿绣放下针线,杜妈妈叹了一气道:“那人又说不来了。”
“为何?”
阿绣记得吴婶子当时提到这事时是笑着的,听闻阿绣会教针法给绣娘,更是开心得不行,怎的两天过去又不来了呢。
要说以往,别说她会教援卓家针法,就是她在外人面前试一试手都有不少人前来围观,如今她连家族的针法都不吝啬了,却没人来。
“小姐,你先别急。”
杜妈妈见她面露愠怒,赶紧进去抚了抚她的背道:“小姐,这事咱们不急,那吴婶子的侄女不来,我们再找别人便是,就不信这么大的临江城还招不着几个绣娘。”
杜妈妈劝慰,阿绣却是暗叹。
她知道那些人为何不来,出来两月有余,就算以前不知道,现在也懂了。
那些人不是不想来,是不敢。
阿绣放了手里的绷子,默了默道:“明儿个我们歇息一日吧,去村上收些蚕茧。”
既然那些人不想让她开铺,不想让她办绣坊,她不办便好了,她还有卓家魂宝羽裳纱衣,只需要出一件极品,她相信那些不敢与她合作的人会铤而走险。
次日,阿绣带着杜妈妈出城去了附近的小镇。
临江一带绣品鼎盛,虽说各个家族都有自己的蚕园,但村镇上每家每户同样都有养蚕。
这些地方出的蚕茧,一般都会被城里来的商户收购,或是自行带到城中售卖。
阿绣三人进了村子很快便有蚕农上前询问,原本他们都是要卖蚕茧的,结果见到马车上坐着一位十五六的姑娘,愣了愣之后又赶紧摆手,说自家的蚕茧给人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