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小者心跳加速,不停吸气,更有人缩着肩膀不敢多看,后面见尚书大人亲自发卷惊得一抖。
宋添刚开始有些紧张,后面深吸了一口气也就没什么了。
会试之后他回过麓林书院,夫子提过殿试相关规矩跟题样,此时见着考题心中了然。
既然是皇帝做主考官,题目自然跟这个帝字有关,不论古人还是现今。
这些题最是磨人心神,你要是说点心底真正的看法吧,答得合人心意自然很好,要是运气背蹙了谁的眉头,皇帝老子看了怕是得生气,不光要将你排在末尾,至此以后将你记住那就完了。
可你要是屁事不说,只按大道理来,任你说得美妙绝轮天花乱坠,到时也会给打个平庸二字。
殿试并非庄文帝一人阅卷,可这些个内阁大臣也是严肃非常。
毕竟又不是自家亲戚,谁愿意跟一个连想法都没有的草包一起共事。
正德殿中静谧无声,宋添研好墨,很快便开始动笔了。
与此同时,坐在最后一排的姜博渊也深吸了一口气,动手开始研墨。
龙椅上,庄文帝还在。
他瞧了瞧殿中正中第一位,问身的老太监,“那便是今年的会元郎?”
“回陛下,正是。”
考生的位置按名次排列,正中正首便是会元。
庄文帝点了下头,这般年轻的会元好多年没见过了。
殿试从早到晚,共考一天。
庄文帝坐了会便走了,而殿中的一众考生们也不用过于拘束,只要不到处走动交头接耳,可入厕,可喝水吃饼。
这些东西偏殿中匀有准备,无需自带,也不用花钱。
庄文帝走后,两侧坐着的阁老尚书们开始轮流到正堂中巡视。
这些人的步伐也是很有讲究,几乎都是从第一排走到中间,再倒回来从走一遍。
这般就相当于后面的没看,前面的人看了两遍。
不是他们不想看后面的,而是谁都不用看。
这殿有待卫有太监,谁个那么大胆子敢在这儿作弊,那是落人头的事情。
其实能入殿试一个进士同门已经跑不掉了,只是排名高低而已。
这些人为何会不辞辛劳离开自己的椅子,无非就是看那些考生的笔迹罢了。
殿试糊名却不眷抄,看了笔迹一会就能分辨出谁是谁的了。
这些考生入仕为官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有亲自己这一派系的,排个不错的名次也不是不可。
当然前提是你会试排名得在中间取上,考前还递过名帖,不然也是无用。
说到名帖,宋添跟胡柯临考前也听人提过,但两人硬是一个帖子没投,就像是要装死。
其实他俩的师座是徐行,又来自青云书院,表面已经是梁阁老一系。
按理这两人来到应该给梁阁老下面的官员递个帖子,表明一下忠心之类,可这两人直接就没动。
当初临走时徐行不是没有暗示过,可宋添就好像变笨了,直接装没听明白。
胡柯更不用说了,他这人自由惯了,凭实力一步步走到今天,就因为在书院上了一年学便成了派系中人,那是不可能的。
他根本没将徐行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