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希望你好好活着,”青霞接过奶酒碗,“我有要事拜托呢。”
过了一会儿,待青霞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宇文剑雪走了过来,皱着眉头说:“你怎么敢喝她的东西。”
“别担心,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忘了田德平的事情么?没这么简单过去的。”
“嘘……”舞马把手指比在嘴唇中央,“知道了,我自己有分寸的。”
“反正,”宇文剑雪用雪白的靴子往地上蹭了蹭,“我觉得你这次来突厥,警惕心没有在晋阳的时候高了。”
她说完,就转过头,似乎要去看接下来的游戏了。
舞马正有些纳闷,宇文剑雪忽然转过头来,目光炯炯看着他,“以后有时间,我也要听你唱歌……就刚才那首。”
场地之内,拔延阿展在选了几个游戏参与者之后,再一次亲身参与到游戏之中,他唱着歌儿把酒端给了宇文剑雪。宇文剑雪鬼使神差地朝舞马这边瞧了瞧,接过了酒碗,在转圈的时候,手忽然一抖,把奶酒撒了一些,落在地上白白的一片。
在拔延阿展失望的目光中,宇文剑雪坦然接受失败的惩罚,在场地中央表演了一段舞剑,引来众人一阵阵喝彩声。
……
游戏继续进行着,又有几位突厥姑娘,先后向舞马发起了【遁奶酒】的挑战,舞马一一应下,趁机和她们交谈了几句,便发现在这种吵嚷的环境之中,根本没法打探情况。而自己需要的信息,这些突厥女人完全无法提供,她们更多地是在歌唱“美貌的少年郎啊,你的眉毛像月亮,你的眼睛像星星,你的鼻子像山脉,我啊,一听见你的声音就浑身颤抖。”诸如此类的歌句。
舞马应付了一番,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问翻译:“这个环节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等所有人都满意吧。”“那咱们不妨先走……”
正说着,他面前走来一个笑的很腼腆,脸上红扑扑的姑娘,低着脑袋端起了马奶酒。
舞马刚才就注意到这个姑娘,她似乎是鼓了很久的勇气才走到舞马身前。而在这之前,她已经连续站起身好几次。可是每一次,都有别的姑娘或早或迟站起来,她便害羞地低下脑袋,主动退让了。
喝完这碗马奶酒,就回去休息吧,晚上还有一桩大麻烦呢。舞马想道。
他接过酒碗,熟练地从腋下转过,哼唱了一首《草原夜色美》,姑娘听着歌,脸蛋愈加通红,低下了脑袋,不敢看舞马一眼。
舞马唱完歌,举起酒碗,正要一饮而尽,碗口已经触在嘴边。
“等等!”是青霞的声音。
话音方落,便瞧青霞手腕一抖,掷出一个银色挂坠,朝着舞马闪电射过来,击在他的手背上,将那酒碗撞的飞了出去。
下一刻,酒碗落在地上,马奶酒洒下一片,地上的杂草沾之即枯,顷刻间一黄了一大片。银色挂坠上也溅了几滴酒,变成了乌黑的颜色。看这样子,奶酒之中竟然暗藏剧毒。
“抓住她!”青霞喝道,说着一步跃过来,冲向方才献酒那姑娘。
舞马反应更快,伸手朝着姑娘脖颈一抓,姑娘身子先软了,往地上直瘫。扶起脑袋再看,一道黑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流向脖子,再摸已经没有鼻息了。
“记住,”青霞走到舞马身边,却不瞧他,“今晚我等你。”
出了这么一遭,索尔丘克便没法儿继续下去了。据翻译说,后面还有猜谜、对诗的游戏,还有各种滑稽舞、竞技舞,以及赞颂草原、歌颂爱情的短剧舞蹈,说是很有意思,不过这回看不着了,宇文剑雪表示很遗憾。
始毕可汗大发雷霆,派了专人严查此事,一定要将幕后主使之人挖出来。
翻译担心始毕贼喊捉贼,便说:“突厥人该不是做样子罢……咱们走这一遭,便遇了两次暗杀,实非好兆头,不如寻个机会溜去,总归唐公的信也带到了。”
宇文剑雪却道:“多半和始毕没有干系。他现今打算趁着汉地纷乱,渔翁得利,等着汉人诸侯来投靠,又怎么会让唐公的使节死在自家地盘。我倒是觉得,是阿史那燕贼喊捉贼的可能性比较大。”
“为什么?”舞马问道。
“为了你,”宇文剑雪道:“这不是很明显的,演一场戏,换取你的信任。”
“就为了这个,白死一个人?”翻译直摇脑袋。
三个人讨论一番,也没得出个结论。
舞马却瞧向远处,青霞和苏农达赖似乎又争吵起来了,青霞说了几句,便似乎十分不待见对方,冷着一张脸往自家营帐行去。
这样看起来,晚上似乎免不了去青霞的帐篷走一遭。
一定会有收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