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舞马讲完了,她久久不能平静,在草地上来回踱步,半晌才和缓过来,沉沉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难不成你真要受她胁迫,和义成公主作对?”
“不急着决定,怎么也得再把突厥汗庭的情况摸清楚些再说。故而,我才告诉她,明晚予她答复。待到天亮了,我会想办法去见见大郎、三郎他们,再了解一番义成公主的情况,好作决断。”
宇文剑雪一脸忧色,一时间却也想不到好的办法应对,默了半晌才道:
“你我皆清楚,青霞绝非易与之辈,她费尽心机将你诓来草原,要说只是为了对付义成公主可未免太简单了,我只怕这背后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担心你一个人应对,一着不慎了她的奸计,吃了大亏。
从今往后,这女人若是有什么异动,或是传话,或是单独邀你见面,你千万要知会我一声,咱们两个相互照应,多一个人出谋划策总归妥当一些。
至于破解诅咒的事情,你时时刻刻被人盯着不好着手,我只是个陪同,少人关注,又加皂虎夜间亦有隐身之法,可以暗中调查,看看究竟怎么个解法。
我想,田德平出身突厥,又是学过觉术的,总能查出根脚。知道了根脚,晓得他师出何地,便好从此着手,追根溯源,破解他的法门。”
舞马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这里面的事情错综复杂,危险重重,青霞是个不安份的,始毕可汗不简单,恐怕那义成公主也不是好对付的,诅咒更是邪门,你又何苦参和进来?”
宇文剑雪却不答话了,深深看了他一眼,忽地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往汗庭返去。
她行了不远,身子一晃,再次化作孤独又桀骜的黑虎的姿态,渐渐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
回了自家帐篷,舞马又如同往常一般,完全失了睡觉的欲望。
现在这样的状态他倒是觉得蛮好,晚上的时间也可以充分利用起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等遇到了个人神旨,又可以钻进异世界里,在有限的时间里重新回享睡觉的滋味,这实在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惬意。
只是这一次脱离神旨世界又是突然的很,没来得及和春三十娘告别,想来她又要好生伤心了。不知下次再见,又是何年何月何地何等情形,又只怕物是人为,舞马心里有些淡淡的惆怅,一时间盘腿坐在毡子上,在油灯昏黄的笼罩中,愣起神来。
待过很久的时间,他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心中暗道:人这一生本就是无常的,事事总不能如人所盼那般发展,否则努力便毫无价值了不是么。我两世为人,诸般苦难经历,却连这一点道理都参不明白,真不如一早死在尸怪群里干净利落。
这般一想终于打起精神来,一头扎进图鉴里,研究起新解锁的古佛青灯图,用灰雾盘了一晚上,竟然摸出三个觉术来:
其一,是从青灯像中摸出来的【佛灯清火】。图鉴给出的鉴语是:“紫霞仙子和青霞仙子前世斗争激烈,以致彼此伤害性命,佛祖把她们两个卷在一起变成一根灯芯,用这团佛灯清火炙烤灯芯,就是要她们苦练修行化解恩怨,可惜事与愿违,两个人比从前斗得更厉害了。”
其二,是从紫青宝剑里摸出来的【紫青剑气】。鉴语:“紫霞仙子曾经发过誓言,谁能够拔出她的紫青宝剑,她就要嫁给那人,离合不变,生死不渝,恩恩爱爱,永世同心。故紫青剑气无他,唯用情至深耳。”
其三,是从月光宝盒里摸出来的【时光倒流】。鉴语:“至尊宝被春三十娘困在盘丝洞时从地底挖出的盒子,它的来源是一个谜,据说观音菩萨对此略有所知。至尊宝被紫霞仙子像驴子一般打上了三颗痣的烙印,成了紫霞仙子的仆从,盒子便归紫霞仙子所有,齐天大圣孙悟空打伤了紫霞仙子,又从她的手中把宝盒抢了过来,时光倒流只是它一样微不足道的神通。”
这三样觉术之中,【佛灯清火】是一阶觉术,似乎对鬼怪魔物有伤害加成之效;
【紫青剑气】是二阶觉术,但把灰雾注入【紫青宝剑】之中,便有种难以言明、又极为玄妙的气息,舞马便总觉得这【紫青剑气】绝不是普通的二阶觉术。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动,脱下鞋子看自己的脚底板,果然那三颗痣瞧不见了。心中莫名生出个念头,倘使自己脚上还有这三颗痣,多半会更有助于驭使【紫青剑气】的。
【时光倒流】是三阶觉术,舞马虽然摸出来了,但刻印在图鉴左上角的【时光倒流】的标识还是灰色,也就是暂时还无法使用,大概要等到舞马成为三阶觉醒徒才可以。
为了感受新得觉术的威力,深夜月明,舞马再次披着【袈裟暗面】,潜出汗庭,到了广袤无人的草原上,好生实验了一番,结果却不甚满意——
【佛灯清火】于对战的确有些用处,不过大草原上没什么鬼怪,也看不出真正的效果。
【紫青剑气】远没有想象中的威力,也不知是舞马不通其法,使的不对;还是脚底没了三颗痣,失去了电影剧情的加成效果;亦或者这觉术源于紫青宝剑,需得配合一柄上好的宝剑才能使出威力?只好日后慢慢尝试。
至于【时光倒流】,他抱着一丝不甘心,勉强试着驭使一番,却差点被一股骇人的气流卷入虚空之中,险些被撕个粉碎。
亏得他抖了个机灵,使出骏马城池图中得来的【风驰电掣】,疾风一闪才从漩涡边缘逃了出来。
好一番折腾,将到天亮前才回了自家营帐,又拿出春三十娘交给自己的【迷魂大法】和【傀儡术】,认真研读一番,直到天色大亮才罢了。
……
到了早膳时,青霞穿的端庄秀丽,带着一队侍卫施然而至,言语之间客客气气,神态举止却透着一番高冷陌生。
舞马对比昨夜帐篷里轻衫薄纱的她,褪去衣着的她,还有大话西游神旨世界里多愁善感又多情深情的她,倒生出一种异样的躁动感。
“时辰尚早,不知公主殿下前来……”
“哦,我奉可汗之命,专来陪同大隋国尊贵客人用早膳。”
“可汗何必见外,我们自己用膳也是可以的。”
“岂不是要叫旁人笑话鄙国失礼,怠慢贵使。”
“有昨夜索尔丘克的盛情,想必谁也能看得出来,突厥上下对我等礼遇周到,热情好客,当真十分感激。”
话是这么说,人却往一旁让开,将青霞请入帐篷。
青霞则叫随身侍卫于帐外值守,只身走了进去。
一进帐篷,便朝着舞马眨眼睛,“没想到啊……你还有这般礼貌的时候。”
“我说过了,晚上给你答复。”
“我真是陪您用早膳来的,我阿耶钦点。阿耶说了,我在晋阳城受了款待,各般照顾,总得回馈一二,来而不往非礼也,那你瞧,我这不亲自报答您的恩情来啦。”
“这么大的可汗,还有闲暇关心来使陪膳,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我看你倒是报复居多,寻麻烦来的。”
“在我这里,”青霞捂着嘴偷笑,“您可是顶天大的,只比长生天差一点点。”
青霞说着,拍一拍手,外面鱼贯而入一队兵士,搬来一张大矮桌子,又端来手扒肉,干肉,酥油,干酪,各种奶食,瞧着着实丰盛。
青霞朝着桌子伸手一比,“舞郎君请。”
舞马看了看门外,“阿雪和我那翻译官儿……”
青霞笑道:“我们这里用早膳的风俗呢,就是一个主家陪一个客人。阿雪姐姐那里,我请了一位身材魁梧、面容英俊、风流潇洒的草原好儿郎去了。翻译官呢,自然也有好客的汉子作陪。”
“哦……”
舞马也不觉得奇怪,便和青霞一道,盘腿坐在了毡毯上。
青霞为舞马斟满奶茶,往里面洒了点干酪,“尝尝这个……”
正说着,忽听门外吵吵嚷嚷,宇文剑雪的声音也夹在其中,“怎么我家特使的帐篷,我还去不得了。”
紧跟着,帐篷毡子一掀,宇文剑雪似阵风般刮了进来,身后跟着那翻译小哥,进门便一摊手,一副委屈样,“舞郎君,可不是我自愿来叨扰的。”
宇文剑雪一进门,先瞧向舞马,见他好端端坐在毯毡上,这才松了一口气,“舞郎君,不急喝茶,我同你一道。”
转而瞧向坐在他对面的青霞,登时面色一冷,“燕姑娘真是好人情,在这里摆了丰盛一桌,亲自招呼着,却把从前的姐姐搁在一旁,饿的前胸贴后背。”
“冤枉!”青霞笑道:“阿雪姐姐,我当真冤枉。姐姐的早膳,我一早就备好了,只不过先前到你帐篷瞧过,看你睡的正香,不忍打搅,只好叫侍卫们先候着备着。我嘛,先来舞郎君这里,总归他一个大男人便算被我扰起来,也不至于跟一位小女子计较。”
“哦……错怪,错怪了,”
宇文剑雪说着,自顾坐在舞马身旁的位置,眼珠子一转,“还以为燕妹妹有什么私密话,偏要单独和舞郎君讲,害的我生怕打搅了。”
青霞笑道:“那倒没关系,我这人嘛,脸皮厚。倘有私密话非要说与舞郎君听,旁人想打搅也是没用的。”
宇文剑雪听罢,瞅了她一眼,转头从舞马手里接过奶茶碗来,放在桌子上,问他:“喝了么?”
“正要喝,你就进来了。”
“急什么,也不是很合汉人的胃口。”
“哦……偶尔尝尝新鲜嘛。”
“也不怕喝坏肚子。”
宇文剑雪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插进舞马碗里,“昨晚索尔丘克那碗毒奶酒你倒是忘得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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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又迟到了,不过我真是没偷懒。这一章内容前天就写好了,但是一直没来得及修改,昨天晚上忙到十二点半才回家,早晨六点半就起床,本来打算改到8点多发出来,结果7点半单位来电话,又得加班,一直到,最近真是没有一点闲空,特别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