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郡郡丞高德儒也是一个觉醒徒,他的本命妖怪是一头可以驾驭飞石的巨大猿怪,待晋阳军攻城的时候,高德儒便在城楼各处摆满了巨石,然后唤出猿怪,巨石便像雨点一般朝着爬墙的晋阳兵砸了下去,一时间惨叫声接天连地。
被砸到的兵士脑袋开了瓢,有的像苍蝇一样被拍死在城墙上粘上去掉不下来,大多数带着绝望直坠城墙根底,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攻城部队损失惨重,晋阳军的士气低到谷底,连李世民一度都在怀疑有这头猿怪镇守,眼前的西河郡能不能拿得下来。
危难时刻,挺身而出拯救这支几乎陷入绝望队伍的是李智云——他的灵鹰像白日流星一样划过血染的战场,在短暂的时间里失去了踪影,再现身时它身披耀眼金光在巨猿胸口煽动翅膀,铁一般的爪子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猿怪的心脏被叼了出来。
猿怪化作一道虚影消失不见,下一次出现还需等待一天之后,也就是高德儒觉术歇时结束之时,但李世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潮水般的兵士涌上西郡城头,高德儒觉术用尽,终于被俘。李世民打算将其斩首示众,高德儒被五花大绑,砍头的铡刀高高举起时,他才眼泪哗哗,浑身颤抖,似乎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充满眷恋,但已然有些迟了。
行刑官厉声令下,铡刀直劈而下,刑场之外,却忽然响起了舞马听到肯定会翻白眼的那一句“刀下留人”——事情出现了转机,李智云生出爱才之心,与自己的二哥私下商议一番,决定将高德儒收入大唐塔。
听完这个故事的舞马认为这根本是李世民和李智云演的一场戏,目的嘛,当然是想让高德儒死心塌地。显然,他们成功了。
经此一战,李世民领兵打仗之才初露锋芒,大唐塔拿下了西河郡的团队神旨,参战众人皆收获了数量不等的神旨星,李智云的灵鹰觉术在晋阳兵士心中留下了天神一般的印象,他在大唐塔的威信也彻底树立起来,成了当之无愧的大唐塔主人。
李智云顺顺当当推行了大唐塔新政,每一个觉醒徒修习、选择和晋升觉术的道路都像是一张画好程序图,被提前确定下来。个人在团战中收获的神旨星也将严格按照比例上缴,之后按需进行分配,执行的一丝不苟。
李智云对大唐塔的未来有着十分明确的规划,他确定了一头急需从大唐塔里兑换的攻城灵犀,但把众人上缴的神旨星加在一起,仍然凑不够兑换的数目。
有觉醒徒对李智云说,是否再等一等,待下一场大战胜利,就能凑够神旨星了。
李智云却道:“去草原的那个人也该回来了。”
……
以上,便是舞马从陌生觉醒徒那里了解到的全部讯息。
听到李智云说的那句话,舞马便明白了,对方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虽然他充分理解李智云为了报仇而选择夺取大唐塔的苦衷,且现今他头顶上飘着的神旨星也很富裕,但就这么凭白交出去,十分不合道理。而且,被一个心思深处的复仇豺狼每日盯着,时不时地针对,也实在叫人不爽。
更何况,假使李智云看见自己头顶着两个光球,说不准还会叫他把青霞的光球也上交组织,留给最需要的人。毕竟,队长有权决定这件事。至于谁是最需要的人,有可能是李智云,也有可能是别人,总归不会是舞马。
“我们不给他机会。”宇文剑雪对舞马说。
……
对于眼前这位陌生觉醒徒,舞马本该干脆利落了断他的性命——一开始对招的时候,对方也是这么打算的。
但考虑到觉醒徒一死,对应的雕像也将毁灭,难保李智云不会因此而警觉起来。于是,两个人用附近的树干制作了一个牢笼,把牢笼深埋于地底,用足量的迷药迷倒觉醒徒,将他置于牢笼之内紧紧绑缚住。这个牢笼最妙的地方在于,觉醒徒的眼皮上连接着暗器的机关,一旦他在一天之后解除药性睁开眼睛,锋利的刀刃就会穿过太阳穴,脑浆四溅。
舞马和宇文剑雪抹去了掩埋牢笼的痕迹,决定快马加鞭往晋阳城赶去。
圆月高悬的夜晚,他们抵达晋阳城外。舞马撑起【袈裟暗面】,带着宇文剑雪,趁着夜巡兵出、城门短暂打开的间隙,一口气闯进了城中。
随后,他毫不犹豫潜向大唐塔,终于在临近午夜的时候来到了大唐塔围墙之外。
此时的大唐塔与舞马离开之前已大不相同,占地更大了些,四周的青砖围墙垒起足有两丈高,外人全看不清院里的情形。围墙之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持戟的兵士个个神情肃穆,纪律严明,旁人不知,或以为这院子是看押重犯的监狱。
舞马晓得李智云此时尚未料得自己会偷偷潜入晋阳城,又自陌生觉醒徒那处探得了大唐塔如今执勤规律,便披着袈裟跃入大唐塔院中。
两个人一趟溜进塔中,将当夜执勤的觉醒徒打晕,对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击昏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舞马径直来到自家雕像前,三个光球浮于雕像之上,华芒一照旋而雕像闪过一道银光,眼前便闪过大唐塔久违的亲切提示:
【球满入三阶,自此度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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