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舞马彻底离开奇幻大隋(或许已可以改称奇幻大唐了)的那一天,这个秘密仍然为世上绝大多数人所不知晓。
萧皇后的隐瞒或许是为了报恩。
刘文静或许可以从舞马南下的目的中推测出凤毛麟角的信息,但他始终难以想象仅靠舞马和自己那不大成器的徒弟两个人就能将杨广一分为二,顺便还将整个离宫炸成了粉碎。
刘文静生前多次试图从舞马口中撬出此间的秘密来,但对方始终缄口不言。
不久之后,刘文静离开人世。舞马将刘文静余生都想知道的秘密写成简短的纸条,作为寄往黄泉的传书,烧给了对方,以感谢他在大唐塔最欢愉的时期对自己的照顾。
看着传书余火的灰烬,彼时的舞马忽然觉得倘使自己临死之前都没有看到宇文剑雪写给自己的那封很长很长的信,那么请求宇文剑雪在自己的坟前将那封很长很长信的烧掉,寄给九泉之下的自己观览,似乎也不失为一种万不得已的办法。
于是,在给刘文静烧纸的当天晚上,在到处漏风的小屋里,舞马写好了满是未了愿望的遗书,并特意叮嘱看到遗书的人一定要将遗书交给那个名叫宇文剑雪的冷酷又残忍的女人,否则头顶悬刃的诅咒将时刻伴随着他,直到将他一切为二。或者,他完成了舞马交给他的使命。
冥冥中,舞马坚信宇文剑雪一定会看到这封遗书,然后满眼含泪、痛哭流涕地将那封信烧给自己。但不幸的是率先看到这封遗书的是那时跨越千山万水、跨越千重界面再次找到他的刘燕芝。
那个时候,舞马没有如他预想中的那样堕入地府黄泉,不仅活着,而且很滋润。
刘燕芝咒骂着,将遗书撕成了碎片。
……
杨广死后,各地军阀纷纷借机扩大势力,原本一直坚守各郡的隋朝的那些忠心耿耿的旧臣们也渐渐放下了武器,证明树倒猢狲散乃是颠扑不破、屡试不爽的公理。
大兴城内,皇宫宝殿,在隋恭帝杨侑和文武百官肃穆的注视之中,李渊伤心欲绝,痛哭流涕:
“太上皇啊!惊闻噩耗,诚如刀割!我在北方侍奉新帝,相隔万里,关山千重,虽赤诚不改、忠心可鉴,恨不得插翅于江都、空降抵离宫,但远水难灭近火,实非渊力所能及也!”
大业十四年五月十四,隋恭帝杨侑禅让李渊。
二十日,李渊称帝祭天大赦,年号武德。
二十一日,李智云的大唐塔缩回陨石碎片里,着手迁向大兴——哦,已经改名为长安了。
唐家父子和一众开国元勋开始为构建大唐王朝的框架繁忙起来,他们将大隋的郡县制改为大唐的州县制,将太守改为刺史,营造了扑面而来的改天换地的浓厚氛围。
他们请来了天底下最知名的巫女,在鬼神都听不懂的巫语之中,明确了上天对大唐王朝将要兴于土德的暗示,竖起了黄色的旗帜。
他们修律法,兴学院……向着盛世大唐稳扎稳打前行而去。
六月初一,李世民成为尚书令,李智云成为大唐塔府大将军,裴寂成了右仆射、知政事。
刘文静成了纳言,依旧跟在裴寂的屁股后面吸尾气。
曾经抵死不降,在李渊大军开进大兴之前,成为他在关中门口最难缠的一道铁闸,那时仍被视为大隋军营最后荣耀的屈突通成了崭新王朝的兵部尚书。
李红玉极为罕见地以女子的身份成为了左翊卫大将军——据说这是她与李渊反复力争的结果。只有舞马才晓得,李红玉抢掉了原本历史轨迹中她那尚未成功和离的夫君、此时已被舞马割下脑袋、剥掉豺皮、曝尸荒野的柴绍本应得到的受封。
可见历史就算出轨,也多半不会太过离谱。总要在原先轨迹的附近交叉碾压,让命运以某种方式彼此关联,不至于全然无迹可察。
六月初七,李建成为太子,李世民成为秦王,李元吉成为齐王,李智云成为燕王,李红玉成为平阳公主,其他宗室诸人李孝基、李道玄、李神通等全部封王。
每一个曾经为大唐王朝开启贡献力量的晋阳元谋功臣,包括比舞马还要更晚进入大唐塔的戴胜,都站在金色的大殿前,接受了李渊隆重的任命,却独独漏掉了舞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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