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道:“我和高郎将先前正因此事而争论。现今可选之处,一是晋祠,二是位于晋阳乡的祭坛。”
“当然是晋祠,”高君雅道:“晋祠连接气脉,上达天听。在晋祠求雨,天神方能听得见黎民呼声,降雨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王威道:“我们筹备祈雨大会当真是为了求雨吗?我们要杀李渊的!何处条件便利,就选何处。晋祠主事与李渊亲近,其余人等也未曾拉拢过来。旦要动手,便需重新调配人马,暴露的风险不小。”
高君雅道:“献祭活人,谋杀李渊,本就是伤天和之举,唯有对老百姓多做些好事实事,方能心安理得,也好抵消罪业。再者说,晋阳乡也没有我们的人罢?”
“原先是不曾有的,”王威道:“故而,我今日特意邀请晋阳乡长刘世龙来此,共商大事。”
舞马隐在王威身后不远,听了这话,暗自致谢王威全家老小。
“这……不大妥当吧,”
田德平说道:“我等商议之事,牵扯众人身家性命。谁晓得这位刘乡长是不是李渊的人,可得多加斟酌。”
王威道:“现在晋阳上下,到处都是李渊的眼线,人人口中不加遮拦。谁跟李渊一条船上,再明显不过。唯有这个刘世龙,我接触过几次,为人正派,对我大隋也忠心耿耿,是个值得拉拢的人才。”
田德平道:“李渊现今势大,刘世龙就算衷心我朝,也未必敢与李渊作对。”
“扫逆功大,直达天听,”王威笑道:“事成之后,飞黄腾达,千古流芳,不怕刘世龙不动心。田参军不就是因为这般,才加入我等之列。”
田德平连连摆手,“卑职只想对主君尽忠……”
话没说完,忽然想起怕王威做人太实诚,恐怕真的以为自己视功名前程为粪土,忙补一句:
“当然,平叛事成,大人提携一二,自然最好的。”
高君雅却道:“无论如何,我们不能不防着刘世龙与李渊暗中勾结。”
王威点了点头。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便沉吟不语。
“这个好办,”田德平说道:“等刘世龙来了,我们先不说祈雨杀李之事。不妨言语试探一番,看看李世龙心中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愿意尽忠主君,再做定夺如何?”
王威笑道:“你真是个机灵鬼。”
舞马听了,只得感叹:这仨儿忠臣会不会当官不知道,但应该不是很傻的。
正寻思着,外面守卫通传已到——
晋阳县晋阳乡乡长刘世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