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渐渐适应了灰雾,愈发觉得舒适,干脆躺在草皮上享受着灰雾的按摩,昏昏睡着了。
舞马便这么盘了几圈,隐隐间瞧见白虎身上闪过一行小字——
“纵身虎跃。”
这幅情形与之前发现【袈裟暗面】【狂躁之风】的时候颇有些相仿。
舞马欣喜之下忙试着将灰雾注入【纵身虎跃】四个大字之中,却发现灰雾只是单纯注了进去却无半点异样,似乎根本不是舞马可以驭使的觉术。
再试着将灰雾分别注入每个字,换了几个角度,正着反着,歪着斜着,舞也跳了,歌也唱了,咒语也念了,根本没有效果。
结果自己这一番花里胡哨的操作,除了让白虎换了个姿势睡觉之外再无所获,不禁有些失望。
眼瞅着盘的灰雾已消耗不少,舞马又把目光转向茫茫雪地和漫天飘舞的雪花。
将灰雾投入茫茫雪地之中,感受到的是彻骨的寒冷,除此之外也没什么意思。
舞马冷得直哆嗦,连忙将灰雾撤出来,感觉灰雾都冻成硬邦邦的了。
至于漫天的雪花不可能逐个去试探。
舞马从中挑了一片大个儿的将灰雾探入,立时觉见一股浓重恨意自雪花中如利剑一般刺了出来。
舞马自感胸中一闷,把灰雾撤了回来。
草地上昏昏睡着的白虎似乎亦受此处影响,不大舒服地翻了个身。
舞马又探了三两片雪花,大抵都是这个感觉,便知道再探也探不出个花儿了。
眼瞧着白虎接连翻身两三次,显然因此睡得不大踏实,舞马便很人道主义地停下了对雪花的探索。
如此便只剩最后一样物事——那柄无名剑。
到了这会儿无名剑还在轻轻晃动,轮廓则更加模糊了。
舞马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剑中破壳而出,却被剑身禁锢中始终不得解脱。
盘到这个时候,先后走了四幅图,舞马的灰雾所剩也不是很多,索性将剩余灰雾尽数投入无名剑中。
触剑一刹那便觉见一阵刺魂之寒袭来,浑身骤然发冷直打哆嗦,强忍住寒意再往里探才发现剑身之内又是一个广袤世界。
此界之内亦是飘着无穷无尽的雪花,但下方却没有大地,头顶没有尽头,唯有到处飘雪。
天空中刮着猛烈的风,却并非只朝着一个方向,而是东南西北上下风想怎么刮就怎么刮。
故而天空中的雪花被风卷着亦是没个准向,有的朝东,有的朝北,有的朝上,而且是成白上千股风头一起瞎飞,凌乱极了。
舞马的灰雾潜入剑中空间,便好像一片巨大的灰云降临此方天地,漫天飘舞的雪花,朝向无定的风都变得渺小极了。
舞马寻了一片雪花将一丝灰雾探入,这回却没有察觉方才那般恨意,只能觉见源于自然界的酷寒与纯净。
舞马隐隐觉得无名剑之所以轻轻晃动一定与剑内这些胡乱溜达的劲风大有干系。
他想了想,干脆将灰雾自上而下整个降落,便是压着那些行无定向的风也通通朝下而去。
压了不知多久,忽然觉得四周渐渐暖和起来,一股热浪自下方滚滚而来。
舞马便猜测这些风之所以胡乱飞窜与下边这道热浪大有干系。
他有心接着往下瞧瞧,驭使灰雾继续下探,压着压着,一股朝上刮着的风借着热浪忽然一头扎进灰雾之中,紧跟着乱七八糟的风趁势竟相冲入灰雾之中,搅得灰雾一瞬间也乱了起来,风卷云动,如临末世。
“这回可有的玩儿了。”
舞马嘟囔着,一边观察风的行向,一边驭着灰雾强把一道道乱飞的风按着风向风速归拢到一起……
这是浩大而又细致的工程,也是强迫症患者的悲哀。
……
晋阳城另一处院落里。
一间四面白墙、布置极其简单的屋子内,宇文剑雪刚刚度过的这个夜晚,真是邪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