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在话,武德充沛的帝国人,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其实都简单粗暴得紧。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不管是面对无限皇冠支配之下的,多如繁星一样的种族,还是面对不愿意满足自己条件的外国,基本上只有一个办法——派出舰队和星界骑士团,压过去便是了。
不过,这样的政策在横行了近千年之后,也总是有点不合时宜了。尤其是在四十多年前,在连续经过了共同体独立,联盟纠集起了反帝国联合之后,帝国终究是碰了一个头破血流,于是便不得不琢磨起了新的游戏规则。
于是乎,便有了对凯泰人和巴克维人的大力扶持,有了远岸星云那些得到帝国军衔的海盗大头目们,有了克尔那城,也有了鲁米纳人的叛军。
不过,说句实在话,玩这种扶持帝国内部异见分子的离岸平衡游戏,帝国人的手段真的不太干净,可是比联盟那边差得太远了。
余连觉得,自己实在是有必要,和联盟的“朋友”们一起好好给这些得意洋洋的蒂芮罗贵族们上一堂课。
据说,伊兰瑟尔大帝越是到晚年就越宽厚仁慈,于是便听了“大奸臣”瓦尔波利斯宰相的撺掇,连世仇古美亚人都要宽恕了,还允许他们组团参加战神祭。这种有趣的事,如果不利用一下,便实在是太对不起这等圣君贤臣的美意了。
不过,具体怎么做……嗨,说好了要把自己九成九地摘干净,就一定要摘干净。说好了要让联盟的“战友们”打主攻,自己便一定要打好辅助。所以,还是需要从长计议的。
当然,在此之前,还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
譬如说,现在已经登台的《绿星公主和七个小海星》,就算是最开始的铺垫吧。
是的,经过余连“原创”,齐先生亲笔改编的舞台剧在欢乐的帝都戏剧演出中登台了。当然,剧情还是经过了相当程度地改变的。
就像文豪先生说的那样,余连讲的那个故事过于直接了一些,而且悲剧的发生有一定的巧合性,缺乏宿命感,于是便少了高级感。这样一来,普通人民第一次看了或许会看得怒火中烧或是悲从中来,但其实很快就忘掉的。而自视甚高的知识分子,则会觉得这是在刻意煽动情绪,评价也不会太高。
“可是,如果太注重这个所谓的高级感,不会曲高和寡吗?”
齐先生用震惊的目光看着余连,随即又多了一点点仿佛打量智障的关爱。
“我怎么觉得你仿佛是在质疑一台电冰箱会不会制冷。”他虽然没有说话,但却用眼神传达了这样的意思。
多么简单明了的比喻啊!余连顿时觉得自己确实像是个智障。
然后,就有了《绿宝石公主和七个小海星》的全新故事。
这是一个发生很早很早以前的故事,和现在的帝国啊联盟啊以及所有的国家都没有任何关系。故事的舞台发生在一个平行世界的共和制国家,所以当然也绝对不是映射现实。
对了,这个国家名叫亚丑利加联邦,银河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国家,当然不是映射了。向宇宙之灵保证也绝对不是。
剧本最后是齐先生和余连联合署名的,双方都觉得应该由对方单独署名,争执了半天便只能这么做了。当然,为了剧本的影响力,余连还是坚持把齐先生的名字放在了前面。他一个堂堂的灵能者,真的不用蹭这种热度。
至于那个文化交流团的副领队,也即是共同体著名的埃斯库罗斯剧团的团长库兹先生,则拿着新剧本一脸懵逼,总觉得自己很有可能犯了什么大事。然而,齐先生的剧本意味着什么,身为圈内人的他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更何况,这剧本确实精彩之极,要故事有故事要人物有人物要情感有情感,甚至还真的带着一种让人窒息和绝望的宿命感。
“可是,这,齐先生,我……”
没等到齐先生回答,余连却忽然握住了库兹先生的双手,直视着对方的双目,语气中顿时便充满了一种庄严的使命感:“没什么可犹豫的。我们是艺术家!库兹先生,我们的剧本,我们的音乐,我们演绎出的悲欢离合,就是投枪,就是匕首!就是要给万恶的反智慧生物奴隶主义匪帮以最沉重的打击!我们,将会成为全宇宙所有被压迫,被奴役种族的希望灯塔!这,难道不是艺术家们真正的极致追求吗?”
库兹先生望着余连那双的黑色的眼睛,仿佛寻找到了光明,他犹豫了一分钟,干脆直接便放弃了思考,接着便慢慢地出现了一种狂热,宛若殉道者一样的狂热。
以近乎于自暴自弃的态度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剧本的排练中。
“我们是艺术家,我们无所畏惧!”他对其余看出哪里不对的质疑者们如此说。
“只要这部戏成功了!我们可以名垂青史!做不到就换人,有的是人想上!”他又化身片场暴君,对剧团里的演员们说。
演员们就这么被逼得开始007的幸福生活,好在这是一个科技昌明的时代,偶尔整上一两个星期的007也是死不了人的。
于是乎,就在余连担任大使馆驻在武官的第三个星期,《绿宝石公主和七个小海星》,以后简称《绿》的舞台剧,在天域的某个中型剧场开始公演。
第一场来的人不多,上座率还不到一半。毕竟现在的帝都人潮拥挤,全银河三分之二以上的顶级剧团都来了天域。共同体的埃斯库罗斯剧团也只是在国内有点名气,放在全银河的国际社会上其实真的不算什么,说实在话,要不是因为有齐先生剧本的名头,这样一个能容纳1000人的中型剧场还轮不到他呢。
库兹先生有点紧张,如果不是因为结束之后的掌声非常热烈,他可能都要绝望了。
到了第二天,剧团的上座率超过百分六十,第三天,满座。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他们便被挪到了大剧场中,前来捧场的观众已经多了不少剧评家和各界社会名流。
哪怕是经过齐先生的魔改,《绿》其实依然无法改变其指着鼻子
可是,哪怕是帝国出生的剧评家和文化名流,却依然毫不吝啬地献上了自己的赞美之词。
“我看到了悲壮的命运……”某剧评家说。
“这是一部让帝国蒙羞的故事!”某出生帝国贵族家庭的诗人说。
库兹先生表示说我们只是讲了一个故事,和历史无关,绝对没有映射现实和政治的意思。于是乎,台下的这些知识分子们顿时露出了“懂得都懂”的哄笑声。
好吧,事实证明,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体制,任何一个时代,艺术和文化界都是盛产反体制分子的重灾区。
不管怎么说,《绿》火了,埃斯库罗斯剧团火了,主要演员们火了,作为导演的库兹先生也火了,而且不是小火而是彻头彻尾的大火。
至于剧本创作者的余连和齐先生倒是无所谓,反正前者并不在意这点名声,后者早就是宇宙级的文化领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