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蓟市石化机械厂想买技术的事情,陈立东一直都在盯着。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他和陈立春哥俩都同意李太顺的意见,好女不愁嫁啊。
自家辛辛苦苦(其实只用了几天时间)研发了新型抽油机,想用400万买走,几乎白菜价吧,做梦吗?
陈立东一进王庆来的办公室,王庆来招呼道:“快来,小陈,这位是蓟市石化机械厂的王恩同王总,想和你们家谈谈业务。你俩认识一下。”
王恩同是个标准的山东大汉,50出头的年纪,浓眉毛、红脸堂,一米八几的个子,壮实的身板,穿着厂里的工作服,妥妥车间主任的模板。
等王庆来招呼完,王恩同主动握住了陈立东的手:“陈总,终于见到你了,王市长可夸你半天啦。”
陈立东把手背过去、揉了揉,心说:这劲头,您老干钳工的吧。
嘴里说着:“幸会幸会,真不好意思,让您大老远折腾一趟。”
“哈哈,孙猴子取经要经历八十一难,我们来请您指教,多折腾几次没啥关系。”
陈立东不接茬了,这比喻有问题啊,明明是唐僧取经,你偏说孙猴子,孙猴子是降妖除魔的,你把谁当妖精?
谈生意就谈生意,指教是几个意思?我指教指教,你就能把技术拿走?
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冤,真说不上折腾谁。这老头,五大三粗的样子,话里机锋可真不少。
王恩同三句话,陈立东就想了这么多。
也怪之前对方胡搅蛮缠(报价太低),没给陈立东留下好印象。
王庆来见陈立东低头不语,说道:“老王,小陈最近可是累坏啦。人家国外一摊子,国内一摊子。可不像咱俩,被拴在单位里,一睁眼就得拉磨、撞钟,整天就是眼巴前这些事情。”
“哈哈,那我更得向小兄弟取取经了,这样吧,中午我请客,庆来你也赏个脸,陪我们喝两盅”。
王恩同还是一幅大老粗的样子,其实活到他这岁数,眼睫毛都是空的。
国企干部,有杆子就爬,有便宜就沾,那是最基本的功夫。
王恩同可不想上来谈买卖、讨价还价,找到王庆来的目的,就是攀关系、论交情。
你姓陈的可以不给蓟市石化机面子,你们市领导的面子不给不行吧。
王庆来不清楚之前他们谈判的情况,就被王恩同当了枪使。他和王恩同没有过深的交情,当初在蓝钢主持工作的时候,王恩同过来订购钢材,俩人吃过几次饭。
他的印象里,王恩同酒量高、酒风正、酒品好,说话敞亮,风格就是讲义气。
当初订购钢材,就按蓝钢的定价,没还过价、没讲过折,货款结付也痛快,所以印象不错。
正好今天中午没安排,就说道:“小陈,你呢?中午没事吧?”
“没有,没有,我听领导的。”
“那中午在你们那儿吧,让孙静弄点硬菜,我陪老王整两盅。”
“好的,我这就回去安排。”
陈立东站起身,往回返。“二王”继续唠闲嗑。
说是在他那儿安排,其实钢协这边还没弄食堂。不过靠着蓝市饭店,那边做菜,端过来就行。
后院这边有小餐厅,早两年的时候,一直准备着市领导私人待客用,收拾收拾就行了。
中午12点一过,王庆来就带着王恩同过来,见没外人,陈立东就叫上孙静陪着。
孙静之前在接待办,跟王庆来不陌生,三男一女就开了席。
这桌菜还真不简单,六两朝上的梭子蟹、三斤重的红烧鳎目、用虾酱卤过的新鲜皮皮虾(生吃),葱爆海参,清蒸平鱼,还有一盆清水煮的面条鱼。
这时节,正是吃海鲜的时候,陈立东这段时间也是累坏了,也不管别人,闷头只管吃。
王庆来和王恩同本来就是酒桌上的朋友,这次算私人宴请,就放开了量。
陈立东抓空敬了俩人一人一杯,就不再端杯了。
倒是孙静很有眼力见,她挨着王恩同,只要王恩同空杯,酒瓶子就顺过去。还能借着王庆来的话,陪衬几句,陪王恩同喝几杯。
这次,可真的见识到了啥叫海量,中午这一顿,王恩同喝了一斤多,王庆来也有八两,孙静喝了超半斤,陈立东也嚷嚷着自己喝高了。
海量还有一层意思:喝了超常多的酒,还能该干啥干啥。
陈立东原以为王恩同一斤多酒下肚,怎么也得休息休息,房间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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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人家啥事没有,对王庆来说:“老弟,你负责一个市的摊子,七事八事,就不用管我了,我陪小陈唠唠嗑。”
王庆来喝得有点上脸,就说:“那你俩聊,小陈啊,把我老哥照顾好了,我先去睡一觉。”说完,去了房间休息。
孙静也出去安排人撤桌,再倒茶、端上水果,之后就没再进来,留下陈立东陪着王恩同。
王恩同真没喝多,还能主动帮陈立东倒茶、剥水果。
“老弟啊,老哥我不是吹,这些年走南闯北,涨了不少见识,不过像你这么年轻有为的,没见过。”
“我儿子比你还大几岁,整天就琢磨唱歌蹦迪呢。”
“要说搞机加工的,我没服过谁,可在你这儿我可是被难住了。”
“老哥我再有两年就二线了,这些年抓生产、拉订单、搞技改、创名牌,我在行业内也有一号,可不想在这件事儿上跌跟头。”
戏肉终于来了,再忽悠下去,陈立东都快睡着了。
都是明白人,就别绕圈子了。
于是陈立东也开了口,说道:“王总,您比我父亲还大两岁,也是我的前辈,有什么想法您尽管说。”
“痛快,我把技术交易费再给你翻一倍,800万,行不?”
“哈哈,王总,你可真够意思,一开口就翻一倍。我真得感谢你看得起我。”
“那就这么说定啦?”
王恩同向陈立东伸出了右手,陈立东却没理这套。
“王总,咱都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生意不是这么谈的。”
王恩同倒是没生气,还是乐呵呵地说道:“你说,生意生意,就得谈嘛。”
陈立东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盯着王恩同说道:“我们机修厂从建厂那天就给油田做钻杆,我们电机厂叫盘山电机厂,也是跟着辽河油田干的。”
“抽油机市场有多大,我们早就算过。我们家的样品你们搞了半年早就弄明白了吧?”
“要是能生产,你们早就自己开干了。”
“我家的抽油机有一些核心技术,绝对一招鲜的,比如永磁电机,那可是机电一体的,拆开来里边是带着芯片的。”
“再比如变速器,看着就那么几组齿轮,可是论加工精度、论装配难度,不比汽车变速箱容易。”
“每个齿轮、每个轴你都可以做出来,但是组装到一起要能达到我们的水平,估计还得两年。”
“还有抽油杆、曲柄稍的热处理工艺,还有钢材的选用、每个配件重量都是经过科学测算的。”
“所以吧,即使我把图纸交出来,你们照瓢画葫芦,但是能做到我们的水平,真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