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轩垂下头,正要回话,如佶“吭吭”的轻咳两声,说道:“如轩,你去厨房让人给爷熬些粥,一会儿爷醒来好吃。”
英国公带着杜斌进来,看看床榻上的吕子钦,正想说什么,下人过来通禀道:“国公爷,京兆府的刘府尹过府来了,说有事与国公府商议。”
英国公说道:“知道了,先下去吧。”
英国公转头说道:“你们好生伺候子钦,子钦醒了,让人到文渊阁来通禀。”
如轩,如佶,顾花语欠身应下,送英国公出门。
三人回到屋里,如佶问道:“爷今儿独自出门了?”
如轩回道:“没有,如轾与爷一道出的门。
前些日子,郡主在东水门不是被几个泼皮发难吗?事后,爷一直在追查幕后指使的人。
昨儿夜里,爷接到信,说那个石磊回京了,咱们的人将其关在蒋巷。
爷今早打算过去看看,哪知车行到翠屏路时,被一群小摊贩挡住。
如轾跟人理论,结果打了起来,爷掀开帘子出来,就被冷箭射中。
如轾转身护六爷,那帮小贩立即四散开去。”
顾花语说道:“这么说,对方是有备而来的,今儿是要取六爷的命。”
如轩点点头,“在下也是这么想的,”
顾花语问道:“如轾呢?”
“如轾将六爷送回来后,拿着爷的腰牌进宫请太医。回来又被京兆尹的官差请去辨认挡路的小贩,现在还未回来。”
顾花语问道:“我们来时封了路,谁报的官?”
如轩回道:“如轾进宫请太医,惊动了皇上,兵马司的人,应该是皇上下令的。
而翠屏路相临的翠苑路上就是京兆尹在城西的衙所,翠屏路上的动静惊动了衙所里的官差,官差知道伤者是六爷,立马往上报了。”
“对方敢在衙所附近动手,不只是胆大,一定有后手。而那些小贩,不过是拿钱办事,对事情一无所知的老百姓。”顾花语说道。
如轩说道:“不知是不是老夫人的人?”
顾花语抬头看向如轩,“杨老夫人?对了,六爷不是住在承国公府上吗?怎么回英国公府来了?”
如轩说起最近发生的事,还未等他说完,如佶看见吕子钦睁开眼睛,忙起身走向床边,“爷醒了!”
如佶将手搭在吕子钦的手上,为他把脉。
顾花语与如轩跟着围过来。
“感觉怎么样?头晕吗?”顾花语问道。
吕子钦听出顾花语的声音,眼睛顿时亮了,开口说道:“你来了。”
如佶把完脉,将吕子钦的手放回原处,朝如轩使个眼色,二人自觉的退了出去。
吕子钦想要坐起身来,顾花语伸手制止,“好好躺着,别乱动,小心伤口裂了。”
吕子钦伸手握住顾花语的手,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顾花语用腿勾了下锦凳,在床边坐下来,用脸蹭着吕子钦的手,心有余悸的说道:“幸好你没事,否则,你让我怎么办?”
说着,顾花语的眼眶红了。
吕子钦见顾花语掉眼泪,忙安慰道:“小语别哭,你一哭,我除了伤口痛,心还痛。”
顾花语抬头向上望,试图将眼泪逼回去,越是这样,眼泪越是不要钱的往下滚。
顾花语松开吕子钦的手,抬手捂脸,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听到他受伤,她没有落泪,只是心高高悬起,恨不得瞬移到他的身边,见到他后,她能沉下心来为他医治。
此时,他醒过来,能与她说话时,她却方寸大乱,心里的担心、害怕,甚至有些委屈的情绪不受克制的往外冲。
一点都不像酒脱的自己。
吕子钦将身子往床边挪了挪,伸手拉了拉顾花语的衣裳,柔声道:“小语不哭,今儿只是个意外。我保证,下回我警觉些,再不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顾花语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泪,在吕子钦的劝说声中再次冲出眼眶,
“老夫人,舅夫人,大爷,你们好。”如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子钦呢?人怎么样了?”秦老夫人的声音响起。
“别哭了,外祖母他们来了。”吕子钦提醒道。
顾花语自然听出秦老夫人的声音,心下一慌,转身去往灌洗间。
吕子钦见顾花语转身离开,想叫她不用回避,却见她已经将盥洗间的门合上。
吕子钦转头看向门口,见如轩站在门口礼让着外祖母等人进屋。
秦老夫人进屋见吕子钦朝自己微笑,重重的舒口气,走到床边问道,“子钦,伤得重吗?感觉怎么样?”
吕子钦又是一番宽慰。
叶家人见吕子钦精神尚好,纷纷放心下来。
秦老夫人没有见着女儿的身影,开口问道:“你母亲呢?怎么没见她?”
如轩说道:“夫人听说从爷身上取下来的箭有毒,气血攻心晕了过去。国公爷让人将夫人扶回去歇歇了。”
秦老夫人听后,脸色骤变,“箭上带毒?这人心何其歹毒!是抱着必取你的性命的心来的?”
吕子钦心里一沉,转头瞪向如轩。
如轩自知失言,垂头不再多话。
吕子钦刚醒过来,还没来得及问清情况。外祖母在跟前,他担心老人知道多了忧心重,打起精神劝慰道:“外祖母别担心,我会让人彻查。”
叶明晧说道:“你安心养伤吧,皇上已经下令,让京兆尹与兵马司的人彻查了。”
吕子钦又是一愣,说道:“竟然惊动了皇上?”
如轩说道:“爷当时的情况太凶险,如轾将爷送回来,拿着爷的腰牌进宫去请太医,都请太医了,自然会惊动皇上了。”
吕子钦问道:“太医院的人来过了?谁?”
如轩欠身道:“胡太医来过了,胡太医到时,那谁,如佶已经帮爷取下箭,处理了伤口,还为爷施针解毒。胡太医为爷把了脉,见爷无大碍,就回宫向皇上回复去了。”
吕子钦趁机道:“胡太医都说无碍,自然是无碍了。外祖母不必担忧。”
钱夫人见吕子钦面露乏色,于是说道:“阿娘,子钦既然无事,咱们让他好好歇歇,先去看看姗姐儿,改日再来看望子钦。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