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将承国公府的众人送到大门外,看着马车走远,才转身往院里走。
如轩问道:“王爷为何不告诉夫人世子爷带姨娘回京的事?”
如轾回来禀了英国公去接吕定坤的事后,秦王心里不踏实,最后还是安排人去打探一二。
就在秦王到后院来的前一刻,打探的人回来禀告,吕定坤今日已经到了琼山一带,明日下午可到
城外,后日一早进城,与吕定坤随行回京的,还有位貌美的妇人及一儿一女。
秦王抬手按了按眉头,说道:“再让人去打探,关于那妇人与孩子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如轩欠身应道:“好的,小的这就去安排。”
秦王接着说道:“告诉阮楚,我要去趟梧桐巷,让他将明卫换成暗卫。”
如轩垂手应下,退两步转身离开。
另一边,琼山脚下五柳镇上的悦来客栈里,英国公世子吕定坤给英国公倒了杯茶,说道:“父亲,这事得容儿子再想想。”
英国公看着吕定坤反问道:“这还有何好想的?
贤王是定妍的孩子,是你的外,你不帮贤王你帮谁?
子钦他做了你二十年的儿子没错,可他终究不是你儿子。贤王才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
说到这事,老夫心里就窝火,叶氏好大的胆子,竟敢捡个孩子回来做我英国公府的嫡子。
这事儿,老夫还没有寻她算账。”
吕定坤抬头看向英国公,问道:“父亲想要怎么寻姗姐儿算账?父亲可要想好了,子钦是龙种,是皇子。”
英国公脱口而出,“咱们家不缺皇子。”
说完,英国公气不平的瞪着吕定坤道:“她让你当了二十年的便宜爹,你还护着她?嗯?”
吕定坤低头喝茶,不再说话。
英国公说的是事实,秦王这事,落在别家,是天大喜事。可落在英国公府,就是给人添堵了。
英国公府不缺皇子,秦王的出现,让贤王凭空多出个竞争对手来,还是知道他们底细的竞争对手,不得不让人忌惮。
英国公见儿子不吭声,心里的怒气更盛了。
“你看你,只要老夫说到叶氏,你就这副样子。
老夫说错了吗?这些年,叶氏为这个家做了什么?
她长年累月的住在承国公府,她有将自己当成英国公府的人吗?”
吕定坤抬头看向英国公,“父亲只道叶氏不住在家里。母亲对她的态度呢?父亲怎么不说说?但凡母亲能待叶氏好一点点,叶氏会不住在府里?”
英国公唬着脸说道:“你到是敢跟我顶嘴了!好,好得很!
你的孝道呢?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再说了,杨氏待叶氏哪点不好了?
天下的媳妇,哪个在婆家不要伺候公婆,不要晨昏定省的向婆母请安?
叶氏在府里,杨氏不用她晨昏定省的请安,卧床病倒不要她在床前伺候。放眼京城,谁家媳妇能这般?你还要杨氏如何待她?”
吕定坤并不知府里的情况,当然,他也不是那种听一面之词的人。
“儿子相信阿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但儿子知道,叶氏不是不懂礼数,不讲道理的人,闹成今日这样的局面,一定是有原因的。
冰冻三日非一日寒,叶氏若不是被人伤透了心,她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等儿子见了叶氏,问问她具体的情况,再作定论。”
英国公冷哼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杯连喝两口茶,生气的说道:“在你心里,叶氏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夫说的,你就不信。好了好了,这事先放放,枢密使这缺你得想办法顶上,这样,你便可以留在京城。往后,可以辅佐贤王。”
吕定坤沉思片刻,不赞同的摇摇头,“这事需要再斟酌……”
英国公不耐烦打断吕定坤的话:“老夫都为你想好了,你还斟酌什么?还有什么好斟酌的?还是你不愿意为贤王出力,而是要去帮助吕子钦?
老夫先将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敢去帮着吕子钦,别怪老夫翻脸无情,不认你这个儿子。”
吕定坤抬头看向英国公,问道:“父亲你口口声声说你想好了,你是如何想好的?
要我想法去拿下枢密使这个职,倘若我拿下这个职,然后呢?就能助贤王了?
那父亲有没有想过,英国公府是武将出身,武将之家,能立足的是什么?父亲可有想过?
能让武将之家立足的是兵权。
倘若我留在京中,兵权势必要交出来?没有兵权的武将,能有几分力量?
英国公府一个世袭罔替的国公府,被你们折腾成这般境地,再将兵权交出去,这座府邸还能立几日?”
吕定坤的一番问话问得英国公哑口无言。
吕定坤的话让英国公猛然醒悟,他之前只想着助贤王上位,想着只要贤王上位了,英国公府的就能回到昔日的辉煌。
他却忘了,自己手上若没了兵权,话语权便没了。
不等英国公说话,吕宁坤继续说道:“再有,皇上如今刚过不惑之年,龙体康健,又不是到了老态龙钟,桑榆暮景的光景。
父亲怎么就着急忙慌的投到党争之中去了?皇上在位,营私结党是大罪,父亲不知?”
英国公被儿子数落脸上挂不住了,板着脸说道:“这怎么就叫营私结党了?贤王是老夫的外孙,老夫站在他这边,为他筹谋打算有什么错?”
吕定坤眉头紧皱,说道:“父亲是将祖训忘得一干二净了!”
英国公再次无言以对,吕家祖上有训,吕家子孙,只忠于位上的皇上,不得参与党争。
吕宁坤见英国公低头不语,叹口气道:“当初,父亲就不该让定妍进宫。定妍若未进宫,父亲便不会生出这些心思来。”
英国公说道:“事已至此,说这些有何用?贤王如今的形势大好,咱们只需助他一臂之力,他便能登上那个位,咱们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不以援手?他可是老夫的亲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