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看一眼庆安长公主与苏泽源,冷嘲道:“也没什么,咱们雪梅就是命苦了点,被她亲亲的表姐与舅母算计了。
说起来,也怪我傻,天天教导雪梅,与她说,表姐妹跟亲姐妹一样,是血脉至亲,该情同手足,让她一心一意的当表姐妹为至亲的亲人。
不曾想到,我让我的女儿视我娘家人为亲人,我的娘家人却往她背上捅刀子。
这几日,可怜的雪梅这孩子,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觉。
昨儿雪梅还问我,明明是亲亲的亲人,为什么要算计她?为了个男人,为了桩亲事,可以连血脉至亲都不顾?”
因为心里意难平,苏夫人越说心里怨气越盛,双眼瞪着庆安长公主与泽源郡主。
平夫人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问出个惊天大瓜来。
苏怀云虽没指明道姓的说谁背地里捅汪雪梅的刀子,可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庆安长公主是她娘家的嫂子,泽源郡主是她的亲侄女?
平夫人扭头看向庆安长公主,只见庆安长公主脸色铁青的看着苏怀云。
平夫人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景莲公主满脸同情的说道:“苏夫人别难过,雪梅这事,我也听说了。为了个男人,为了桩亲事,连亲戚都坑的人家,往后见了绕道走就是。”
李滔向来好打不平,汪雪梅这事又将花嫣然牵扯进来,所以,他早让人查得清清楚楚。
景莲公主的话刚落音,李滔接过话道:“苏夫人,这是好事儿,你该到庙里去上上香。”
齐王沉声训斥道:“你给我闭嘴,苏夫人难过得要命了,你还说是好事,你是成心气人的吧?”
李滔争辩道:“回王爷,我说的,句句是真心话,怎么会是气人的呢?”
秦王说道:“说说你的理由。”
李滔笑着点头道:“汪小姐这事发生在她未出阁之前,透过这事看清身边的人,这就赚了呀。
试想一下,若不是发生这样的事,汪小姐出阁后才看清身边人的嘴脸,岂不是更惨?
人吗,有人品好的,也有人品差的,与是不是亲人没有什么关系。
如景莲公主所说,遇到这种连亲戚都坑的渣人,绕道走就是。”
叶姗不清楚个中原由,转头轻声问王夫人道:“怀云家雪梅怎么了?我怎么听不明白?”
王夫人小声的将事情的经过给她说了个大概,叶姗听后,同情的看眼苏怀云,再看庆安长公主与苏泽源时,眼里多了两分鄙视。
庆安长公主做梦也没想到,苏怀云会不分场合的发飙。
都说家丑不外扬,她怎么可以在别人的宴请上,不管不顾的说这些?
她的教养,她的礼仪呢?
房老夫人看眼庆安长公主,转头对苏怀云道:“怀云,别说了,也别气了,没什么好难过的。
这事,让咱们雪梅的名声受点损,往后雪梅的亲事难些。大不了,就是雪梅嫁不出去喽。
咱们老汪家,有老太爷在,有我在,有卓权在,有你在,雪梅那丫头她就有家。
就算咱们百年归天了,都不在了,雪青与邢氏也不会不管雪梅的。
都说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咱们就好好看着,看看那些坏心肠的,会得什么好结果?
你先回去陪雪梅吧,我晚些再回来。”
苏怀云听了房老夫人的话,收住戾气,朝众人福了福身,“对不住了,你们慢用。”
王夫人说道:“英子,你帮我张罗一下,我去送送苏夫人。”
庆安长公主本想借机与秦老夫人说说话,探探秦老夫人的口风。
虽说子勋如今是皇长子秦王,但她看得出来,子勋很敬重承国公府的人。
特别是秦老夫人,秦王对她的话,简直是言听计从。
泽源想嫁进秦王府,只需过承国公府这一关……
好好一盘棋,被苏怀云打得稀烂。
庆安长公主恼火得想扒了苏怀云的皮。
苏泽源到底年轻,没有庆安长公主经得住事。
被苏怀云瞪着含沙射影的一阵数落,再听了景莲与李二的话,苏泽源心里更没有错底气了。
可能是做贼心虚,从始至终,苏泽源垂着头,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好在平夫人张罗大伙吃饭,才将苏泽源从尴尬的境地解救出来。
知道今日不是说话的时候,饭后,庆安长公主起身告辞,带着泽源郡主匆匆离开。
上车时,苏泽源登上庆安长公主的车。
母女俩坐到一处,车驶出梧桐巷,苏泽源红着眼眶道:“母亲,姑姑今儿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她知道我倾心秦王,所以,她故意在承国公府的人面前说那番话,是不是?
母亲,姑姑她为什么这么坏?”
庆安长公主出生就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从小到大,到中年,从来都是别人顺从她,以她的意愿为意愿,谁敢朝她说半个“不”字?
今日苏怀云是吃了豹子胆,才敢当着外人的面,含沙射影的数落她。
“她今儿是失心疯了,才敢在外人面前胡言乱语,你不必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庆安长公主说道。
苏泽源懊恼道:“可是,今儿子勋就在屋里,子勋听了,他会如何看我?”
庆安长公主心里正烦,没好气的说道:“子勋子勋,子勋是你叫的?叫秦王或者叫表哥。”
苏泽源垂下头,说道:“是,女儿知错了,以后叫秦王,母亲,女儿该怎么办?”
庆安长公主想了想,说道:“你也别急,明儿我递牌子进宫了,看看能不能见到皇上,若能见到皇上,我向皇上提提,请皇上为你们赐婚。”
苏泽源听到两眼冒光,“母亲,你说的是真的?皇上真的会为女儿赐婚吗?”
庆安长公主靠着车厢,眯着眼看着前方,“你是皇上的外甥女,亲上加亲,本就是好事,皇上自然会偏向你的。”
苏泽源心里多了两分期待,不过,心里还是不够踏实,看着庆安长公主道:“母亲,姑姑今儿当着承国公府的人说那些混账话,会不会让承国公府的人多想?还有秦王,他会不会因此看人低我?”
庆安长公主摇摇头,“不会,他们若是知道你是为了拉拢黄家,才做那些事,他们只会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