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傻,心跟明镜似的,请别把罪责推到云儿身上。身为云的母亲,一次次的听人怪罪云儿,我心里难受。”
崔氏将心底的怨气劈里啪啦的倒出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心情舒畅了不少。
众人愣愣的看着崔氏,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要知道,在这个家里,王相是真正的大家长。
多少年,只要王相开口说话,连上官老夫人都是垂手静听的。
第一回,有人打断王相的说话,质疑他的说辞,如何不让众人错愕。
崔氏见众人盯着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接着将心里的想法亮明来。
“云姐儿大婚在即,府里一堆事需要张罗。
咱们与其在这里说谁是谁非,到不如大家一起想想,如何应对眼前的事情。
明儿一早就要送嫁妆了,今儿礼部的人还要上门来核实一遍流程。
且此时,府里还有诸多客人需要招待。
咱们做主人都,聚在这里久不出面,怠慢了客人,更是落人口舌。”
王厚华并不赞同崔氏的观点,“现在大理寺与御史台的人着手查当年的事,这事一旦查实,大嫂有想过吗?此事对咱们府上是多大的打击?”
崔氏反驳道:“那敢问二弟,咱们聚在这里讨论,大理寺与御史台就不查了吗?”
王厚华被驳得答不上话来,但不回崔氏两句,又觉得自己跌了身份,于是说道:“大嫂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大嫂要是担心怠慢了客人,大嫂先出去招待一二就是了。”
崔氏从善如流的站起身来,朝王相与上官老夫人福身道:“媳妇觉得,大理寺与御史台受皇上之命核查此事,咱们配合他们查就是了。
而咱们眼下该做的事,是将云儿的亲事办好。
媳妇一个妇道人家,见识有限,在这里也想不出好的主意来,就先去外面招呼客人了。”
崔氏的话说得硬|梆|梆的,一点也不好听。
王厚哲看眼沉着脸的父母,说道:“你先去忙吧。”
崔氏看眼王厚哲,心里一阵冷笑。再次福了福身,转身出了书房。
王厚华将目光从门口收回来,说道:“家里为大哥的事操碎了心,大哥是大嫂的丈夫,是她的天,丈夫出了事,她怎能不管不顾呢?”
上官老夫人的阴沉着脸,好一会才平复了心里的怒气,说道:“崔氏的话不中听,理却是这个理。
咱们眼下要做的,就是风风光光的将云儿的亲事办好。你们也出去招呼客人吧。”
“阿娘!”王厚华叫道。
上官老夫人挥挥手,“去吧!”
王厚华,王厚哲,李氏相继出了屋子。
王相重重的叹口气,靠坐在团椅上,脸是露疲惫之色。
上官老夫人劝道:“妾身知道老爷担忧什么,崔氏的话提醒了妾身,事隔二十多年,就算大理寺查,他们又能查到什么呢?老爷还请放宽心。”
王相说道:“老夫人担心的不是这个。”
“老爷担心的是什么?”上官老夫人疑问道。
王相仰头望天,再次重重的叹气道:“皇上变了,今日这样的事,放在之前,皇上最多训斥两句,绝不会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从秦王回来后,皇上的态度就变了。老夫人不得不担心呀。”
上官老夫人明白王相所指,皱起眉头问道:“皇上让秦王去刑部,也是为了当年的事情?”
王相微微点头,“应该是!否则,好端端的,为何让秦王去刑部?
秦王作为皇子,到六部去熟悉政务很正常。
以皇上对秦王的偏爱,让秦王去礼部,吏部,甚至于兵部,老夫看来都属正常,可皇上偏偏让秦王去了刑部……”
后面的话,王相没有说出口,话语的忧心毫无掩饰。
上官老夫人陷入沉思,她明白相爷的忧心,事关相府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她同样忧心。
“老爷,咱们做两手准备吧。”
王相将目光落到上官老夫人身上,眼神透着坚毅与狠辣,“不只是着两手准备,咱们得着三手打算。”
王相见上官老夫人疑惑的看着自己,解释道:“哲哥儿这事,有可能是皇上投石问路的法子。
皇上想查当年的事,不知往何处下手。正好遇上这事,所以皇上将计就计,透过此事查找当年的蛛丝马迹。”
上官老夫人问道:“老爷的意思,皇上已经疑心上咱们了?”
王相看向上官老夫人,点点头道:“父皇疑心老夫,应该有些日子了。
所以,老夫推测,哲哥儿这事若过不去,免不了被要贬的。
咱们趁机让哲哥儿一房随商队出海,到那边站住脚根。
若是贤王上位,咱们再将他们接回来,若是那什么,咱们一起避到海外去。”
上官老夫人点点头,“好,按老爷说的做。这事,要告诉哲哥儿吗?”
王相摇摇头,“这些事,咱俩知道就行了,不必告诉他们。
哲哥儿的性子随老夫,遇上事儿,不如媳妇儿镇定。
你看看崔氏,今儿老夫就是随口几句,她就恼了。这性格儿,像你。”
上官老夫人抿嘴笑笑,“夫妻二人,不能都强,也不能都弱,相互扶持很重要。
咱们哲哥儿,也不是遇事没主意,主要是这事将他牵扯进来,他是当事人,深在局中,看不清事态很正常,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就是这个道理?你看他,平时说起事来,也是说得头头是道的。”
自己的儿子,在上官老夫人眼里,是样样顶好,她容不得别人说他半点不好。
王相哪里不明白上官老夫人护犊子?微微笑一笑,说道:“夫人的话说得很贴切,哲哥儿华哥儿都是聪明之人。咱们也去外面打个照面,省得落人口舌。”
王相边说边站起身来。
上官老夫人跟着站起身来,“好,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