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花了三天时间,才翻越颠軨坂,到达安邑南的盐池。
杨奉收到消息,出营十里接驾。
“陛下,臣已经控制了所有的盐池。”
杨奉眉毛色舞,像个土财主,而且是刚刚暴富的那种。
也难怪,白波军在河东这么多年,无数次想将盐池控制在手中,却一直未能如愿。
如今,他终于实现了这个宿愿。
盐就是钱,盐池就是钱池。
“可曾与叛军交战?”
“没有。”杨奉连连摇头,神情不屑。“臣来得快,根本无人阻拦。几个守盐池的盐卒也不敢打,看到臣的将旗就跑了。范先倒是率部赶来增援,却没敢交战,远远地看了一会就走了。”
听了杨奉的叙述,刘协也有点想不通。
盐池这么重要的战略物资,卫固、范先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杨奉的兵力并不多,所有的将士、属吏加在一起,也就是四千多人。
据王邑交待,卫固、范先有人马近万人,就算扣除水分,至少也有五千人,怎么会连试都不试一下就走了?
“可曾筹集到粮食?”刘协问道。
这是眼下最关键的问题。
缴获的李傕辎重、刘表的贡献、张杨用人背来的粮食前后相继,再加上精打细算,他勉强支撑到安邑,就等着杨奉筹集的粮食救急,吃一顿饱饭。
“有,还有一千多石呢。”杨奉得意洋洋地说道。
刘协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就僵住了。
一千多石?
加上张杨带来的三千人,他现在总兵力超过三万人,还有四千多匹战马。就算战马吃草,妇孺只供应正常配额的一半,三万多人每天至少要吃掉一千五百石粮食。
结果杨奉只有一千石粮,够吃一顿,还觉得挺多的。
看着杨奉得意的笑脸,刘协忽然明白了。
杨奉根本没有为他准备粮食,那一千多石都是他自己吃的。
说不定还指望他带点粮食来。
刘协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用人不当,杨奉这种流寇气息严重的人根本不是做先锋的材料。
“安邑离这儿有多远?”
“三十多里。”杨奉不解地问道:“陛下要去安邑扎营?”
“不去安邑,在这儿舔盐巴?”刘协瞪了杨奉一眼。“还是说,朕吃了你那一千多石粮食之后,一起挨饿?”
杨奉大吃一惊。“陛下,你断粮啦?”
刘协气极而笑。
多有趣?就像我什么时候不缺粮似的。
“参与叛乱的人中,离这儿最近的是哪一家?”
“卫氏。”一直跟在刘协身边的蔡琰说道。见刘协看过去,她又说道:“卫氏经营盐铁,在附近有别院,我曾来小住过。”
“有粮食吗?”
“别院应该没多少存粮,安邑城外的大宅肯定有。只是大宅有坞堡,不易攻取。”
刘协很头疼。“不易攻取也要攻,要不然真得断粮了。走,去卫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