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凰却是因为这句话，手中的力道默默松了几分。

她……

喜欢他？

这难道不是因为作为一个1，对自己的0天然会产生的保护欲吗？

那人见云凰手中的力道松了，甚至还在走神，眼珠一转，就想要逃跑，但下一秒就被回过神来的云凰掐住了肩膀，重新将人压在了墙上。

指间所用的力道比刚刚还重，甚至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肩膀已经被她掐麻了。

“废话少说，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看着那人的目光挟夹着警告和杀意。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给他注射了一支可以改变第二性别的药剂罢了，不过那个药剂，有副作用，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他活不过一年。”

那人说完，唇角就勾起了志得意满的浅笑。

他笃定了云凰一定会求他给她解药。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

下一秒，腹部就传来一阵刺痛。

不敢置信地往下看了一眼，是云凰用光剑刺穿了他的腹部。

“你……”

云凰挑了挑眉，手一收，将光剑抽了出来。

无视了他的眼神，转身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

亓屿霖正在房间内看书。

和这个世界中其他的人不一样的是，他更喜欢看纸质书。

在这个世界，纸质的书几乎已经绝迹，尽管底蕴深厚，势力庞大如亓家，也仅仅只有百本藏书。

但若是仔细观察他的话，就会发现，他其实一直都没有翻过页。

甚至那双眸子都是涣散的，没有焦距。

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是在察觉到屋内陡然间多出一股浓烈的玫瑰花香时，原本无神的目光一下子恢复了清明。

甚至还欲盖弥彰地翻了一页。

云凰将他所有的反应都收入眼底，甚至还因此微微勾了勾唇，好心情地笑了笑。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

很快她就将自己唇角的弧度收了起来。

并一个闪身到了亓屿霖的身边，扣住了他的手腕开始给他把脉。

她的突然靠近，令亓屿霖一下子变得紧张，心跳加速，连带着脉搏都失了规律。

云凰只是把了一会儿，就放弃了这个方法，收回了手。

微垂着眸，在亓屿霖有些疑惑也有些失落的目光中，红|唇轻启：“对不起。”

这三个字令亓屿霖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话音却是很冷静。

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现在整个人都紧张的要命。

还很害怕云凰接下来说出的答案。

他害怕她的回答会是一句因为不想和他这样继续下去，对他感到有些愧疚才说这一句对不起……

“我没想到你真的是一个1。”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因为酒酒陷入了沉睡处于失联的状态，所以云凰并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

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靠原主桑懿的记忆得知。

亓屿霖的心因为云凰的这句话渐渐落回了原位。

眼眸半阖，眼睫因为灯光而在眼睑处落下一层阴影。

他的心情很不好。

云凰看了一眼便可以得出的结论。

因为一直以来，凤霄也是这样。

真正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不会吵也不会闹，更不会大发雷霆。

他只会静静地坐在一个地方，然后露出这样一副沉静的模样。

想到这里，云凰双瞳微微一缩。

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记住了凤霄这么多的习惯。

有些……估计是凤霄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习惯吧……

“桑懿，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废物，竟然会被他们捉住，甚至还被他们变成了一个百无一用，需要依附1而生的0。”

在沉默了很久以后，亓屿霖才缓缓抬起头，对视上了云凰的目光。

她在走神。

亓屿霖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忍不住地皱紧了眉。

她在想谁？

在他的面前她都还会想着那个人，想来……那个人对她而言应该很重要吧？

会是她喜欢的人吗？

亓屿霖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尖就是一疼，咬了咬牙，将那即将四溢而出的嫉妒重新压了回去。

“嗯？”云凰因为他的话音回过神，初时有些茫然地应了一声，然后才回想起他刚刚说的是什么。

红|唇轻撇，有些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是不是废物是由你自己决定的，可不是我说了算，何况……不管是0还是1，你都是亓屿霖。”

云凰说着，弯腰凑近了亓屿霖，在他眼角的泪痣处落下一吻，满意地看着他原本苍白的脸上布满红晕。

“你只需要做你自己。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一说完，亓屿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回她，眼前就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蓝眸显得有些暗淡。

但下一瞬，手忍不住地缓缓抚上刚刚被云凰吻过的泪痣。

从小，他就因为这一滴泪痣而饱受许多人的谈论。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1有过泪痣。

帝国那么多人，却也仅仅只有少数的0脸上会生有泪痣。

而那些人，便是因为他也生了泪痣，便一直断言他也一定是一个0。

以至于即便他十四岁时第二性别的检测报告说明了他是一个1，也还是没有多少用处。

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不过是因为顾及亓家的颜面，所以伪造了他的检测报告，假装他是个1。

但桑懿一直都是不同的。

从初见开始，桑懿对他就只有那种遇到对手的势均力敌的兴趣。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尽管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对决，但那种场景却更直观地让他感受到，桑懿是不一样的。

她从来没有对他眼角的这滴泪痣说过什么。

她对他，一直都没有那些人对他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