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矛盾哪。

“可殿下会不会错估了鸾后和班炀的关系？”

“温先生敏锐，这就是最大的变数。”

“六年前，在靖元，本宫与夙鸾见过一次，那日，她女扮男装的走在大街上，若不是左眼下的那一刻痣，还真猜不出来是她。”

“见她的时候，她失魂落魄，像个木偶一样，走着走着就晕倒了，无奈将她带回住处，她醒来后，我告诉她我是宸渊，但她显然已经不太记得我了，大概觉得我不坏，便同我说了些她的事。”

“那日她乔装出宫是去见炎国使团的班炀将军，只是虽相聚，时间却短。她不想给班炀惹麻烦只能不舍的分别，我安慰了她两句，她的话就多了起来，说了许多许多她与班炀的故事……时而笑靥如花，时而伤怀落泪……她话实在是太多，后来我虽在一旁听得睡了过去，但她与班炀之间的深情，我倒一直很羡慕。”

温儒轻笑道，

“可物是人非，比起班炀将军，温某倒是觉得鸾后对凤先生的情谊更重些。”

“是。但这并没有妨碍。只要班炀不知道这件事便可，方才班炀希望本宫能帮他说服王后娘娘和雷霆将军援兵炎国，本宫只是提了一嘴，南靖夜王或亲临北都，他便满眼仇恨，说出若对夙鸾不利，定会与之殊死一战这样的话来。”

“夺妻之恨，哪个有血气的武将能忘，尤其是夙鸾叛逃了南靖，被夜王通缉，阿鸾就算变了心，但若要对付夜王，阿鸾应该会首当其冲吧。”

这话宸渊倒是没说错，苏鸾环胸思忖着。

若本太子再告诉班将军，阿鸾为他生了个孩子……”

苏鸾眉头蹙起，这就没有必要了吧……

像杀夜王这样的好事，宸渊直接和她说不就好了，她也不介意被他利用。

温儒眸子亮了一下，“那孩子真的是班炀将军的？”

“从她生下孩子的时间推算，应是与班炀密会那日……”

宸渊淡淡道。

“再说炎国已到生死存亡的时候，撇开私人恩怨，就国家大义，若夜王死了，南靖军心扰乱，而炎国士气则会因此高涨。最后一战，炎国就未必会输。”

宸渊说完，温儒的眸子定了定，而后深吸口气，鼓起了掌……

“殿下也懂杀人诛心之道了。”

“……我知先生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温儒摇头，

“以夜王之道还夜王之身，倒也不错。”

宸渊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殿下虽与班炀合谋，却说了是要借他手葬夜王……”温儒沉思了一下，道，“意思是夜王就算死在北宸，殿下也要把北宸摘干净，目的是把南靖的仇恨全部拉回炎国身上。”

“……是。”

“若要如此，知道此事的炎国人越少越好，殿下的打算，应是只与班炀和鸾后两人密谋。”

“……是。”

温儒扬了一下眉，“那事后，殿下会如何处理班炀和鸾后以及炎国使团？”

宸渊静默了片刻……一墙之隔，苏鸾静静等着，等他最后的判决……

“本宫……会保他们周全的离开北宸国。”

“……却不会让任何一人活着回到炎国。”温儒接道。

“嗵嗵嗵嗵……！”

苏鸾心脏一阵急跳，脊背蹿凉……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