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猜测,难道是少爷这几日回来的太晚,也没时间陪暮小姐,暮小姐伤心难过了?
小姑娘年轻的时候都需要人陪,看暮小姐这流泪的样子,看来是真的很伤心呀。
这么想着,杨姨忙轻叹一声,温暖的手掌一下下轻拂着暮晴的背,替自家少爷说着好话:
“暮小姐,少爷这几日是真的忙,您也别怪他。”
“其实从前暮小姐还没来这里的时候,少爷比这还忙呢,有时候干脆不回家,整晚都待在公司里忙着各种事务,一忙有的时候连觉都睡不上。”
“我和他张叔看着都心疼,就想着以后要是能有个姑娘陪在少爷身边,在他忙的时候多劝劝他,少爷兴许......就没那么累了。”
“现在好了,有暮小姐您陪在少爷身边,少爷每天都愿意回家,我们都放心不少。”
暮晴醒了醒鼻子,听着杨姨讲洛星河从前的事,老人家浑厚的嗓音倒像是春日的清风,拂去了不少心头的局促,连窗外的惊雷似乎都小了许多。
她再次迎着灯光,从膝盖间抬起小脑袋,声音糯糯:
“他以前经常不回来的么?”
“是呀。”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坐在床头掰着手指,清算着:
“一周七天,少爷能回来两次就不错了,有时候一次都没有呢。”
暮晴心中平生了些心疼,难怪他有的时候看起来很憔悴:
“那他平日都不睡觉么?”
杨姨笑了笑:
“睡当然还是要睡的,少爷的身子毕竟不是铁打的,集团有休息的地方,只是少爷每天的睡眠也不过三四个小时,有的时候我真的担心少爷的身子会吃不消。”
三四个小时呀......果然同她计算的一样。
身扛那么多的重担,一定很累吧......
洛星河留给暮晴的这间房离楼梯不远,杨姨的话音方落地,似乎有人从楼下一路跑来,步伐局促微有些沉重,带动楼梯传来轻微的闷沉。
暮晴虽知道在紫薰香别墅周围都有保镖守卫,什么也不需要怕,但今晚的天气,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惊惧,听到声音的同时,她缩了缩身子,一双水润的眸胆怯地看向房外。
杨姨瞧着她的模样,替她掖了掖被子,柔声安抚:
“暮小姐,我去看看,应该是你张叔。”
暮晴木讷地点了点头,水洗了般的眸却顺也不顺地盯着门梢。
杨姨刚起身走到门口,一只手先露出影子抵住门框,那只手白润剔透、骨节分明,暖黄的灯光下,好看的晃人眼。
随即一道挺立伟岸的身影紧跟着出现在门边。
当男人出现的时候,暮晴整个眸光都被他吸引了去。
他似乎回的很急,棕黑的碎发沾了些雨水轻黏在额前,有些许搭在眉心处,精致如墨点缀,浓眉下,那双昔日里宁沉的眸此时有些惶然,灯光点缀其间,恍若星辰坠落。
男人胸口的白衬衫已被雨水尽数湿透,隐约露出傲挺的胸肌,此时那大片的白嫩厉害的起伏着,带动起性感的频率和弧度。
他呼吸微喘,一来那道灼灼的视线满是担忧看向这边,身上冲刷的雨水湿淋淋的,落在他脚边,浸了层水渍。
看到他,暮晴滞愣了半晌,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从上都下浑身都湿透了,但尽管如此,依然掩不了他的矜贵和隽永。
她顾不上那么多,看到他,眸里的泪意就像是顷刻间有了宣泄的出口,她想念他的怀抱。
真的好想好想。
这几日的思念,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却恍若隔了一个世纪,从晚上开始一直紧绷的那颗心弦,似乎终于不需要再用所谓的坚强维护,断了,也有他依靠。
酸涩再次急涌瞳眶,暮晴不再忍耐,掀开被子,越过杨姨,光着小脚踉踉跄跄地就冲向洛星河。
男人也与此奔赴而来,他昔日稳挺的步伐有些许凌乱。张开了温暖双臂,一把将小姑娘揽进怀中,下巴搭在她蓬松的发顶,蹭了蹭,声音温柔似水抚平一些彷徨:
“怎么哭了?”他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背,沉眸内满是疼惜。
想到什么,他抚摸着她脊背的那双手松了松,搭在小姑娘的肩头想把人往外带:
“我身上湿,把寒气过给你就不好了,嗯?”
慕晴窝在他怀里摇了摇小脑袋,揽着他腰身的手更紧了些,刚哭过的小嗓音有些哑,但又浓着奶音,娇软乖萌:
“我不怕。”
洛星河无奈轻笑,满眼纵溺地揉了揉她蓬松的发:
“但哥哥怕,梦宝儿乖,听话。”
慕晴揽着洛星河的小手更紧了,死活也不肯放开,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依偎在他怀里尽情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和香气。
奶奶道:“我不要。”
洛星河平叹了口气,拗不过她,也就由她抱着,指尖从她蓬软的发丝间划过,百无聊赖地轻撩着:
“怎么哭了?嗯?”
暮晴窝在他肩头,抿了抿唇,瓮声瓮气地道:
“我没哭。”
洛星河笑出了声,小姑娘睁着眼睛说瞎话,倔强的跟头小驴一样,他叹了口气,失笑:
“方才也不知道哪个小丫头,眼睛水汪汪的,红的跟只小兔子一样,一看到哥哥就要抱抱,嗯?”
暮晴顶着越发红润的脸蛋,捶了一下他胸口,哼唧了两声。
“好好好,我不问。等阿梦想说的时候,再告诉哥哥好么?”他声音轻柔,拂过耳畔,如沐春风。
她不想说的事,他不会逼她,每个人心中都有难言的秘密,有选择保留的权利。
不止一次,她这样无缘无故就哭的伤心,上一次睡梦中如此,这一次亦是。
他虽心中挂了丝悬念,但却不会纠结于此,也不会选择侧面去打听,虽然他有这个能力。
她的心魔,她的秘密,应该由她亲口道出,他只希望自己身上的温度,终有一日能化开她的心,亲口讲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