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骏对苏城说起往事,说道:“他叫陈晃,平时在家中读一些书,十里八乡过年的联子,平日里想要写字,或者读一些书信,或给孩子开一些蒙学,全都找他,而他也经常在外奔走,月余之前,他去了西边的李家庄给人贺寿,回来的路上忽然下了大雨,将他隔在了山中,一连到了第二天正午方才回来。”
“说来也怪,他在山中一夜,身上的衣服竟然一点都没有湿,整个人红光满面,到了家中之后,就找着我叔叔婶子,偏要让他们前往李家庄那边求亲,想要娶那里的白姑娘。”
“他说是一个白姑娘收留了他一晚上,夜晚两人相谈许多,他将白姑娘引为人生知己。”
陈骏摇头,说道:“他也真是昏了头,李家庄都是姓李,哪里来的白姑娘?我叔叔婶子一路问过,都没有这个白姑娘所在,求婚自然是无从谈起,而堂弟倒是茶饭不思,终究是病倒了。”
“临终之前,还告诉我叔叔婶子,说是自己是为了白姑娘才生了一身的病,如果白姑娘能够路过他的家门前,请父母一定要告诉白姑娘,让白姑娘知道他的痴心。”
为情所死。
苏城看向房间里面,摇了摇头,说道:“因果这玩意,真是想都想不来,那个姑娘收容他一夜,好让他不挨冻,这本来是一个善因,偏偏结了恶果。”
陈骏同样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也许是他寿数当绝。”
在说话的时间,苏城也同陈骏,陈桃一起,将米面挪到了外面,并且在院子外面支起了大锅,满满的烧一锅水。
“赵法师来了。”
外面不知谁叫了一声,这边原本正在收拾饭菜的百信们一时都放下了手中的活,一并向着外面走去。
苏城跟着看了过去,只见在人群的簇拥之中,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道士,身上的道袍不新不旧,衣衫十分整齐,手中也拿着法尺法剑,昂首阔步的向着房间里面走去。
“这一位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法师,平日里不怎么来甬东的,全都是我堂弟的面头大,生前同他熟识,因此他才会来到这边。”
马骏对苏城说道:“我们这个法师能够赦令老鼠,更能够让老鼠说话。”
苏城点头,跟着马骏走入到了房间之中,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之内。
房间正中铺着一个草席。
陈晃的尸身就躺在上面,苏城看来,瘦骨嶙峋,就算是身上穿着衣服,但是骨骼还是历历可见。
“这是鬼迷心窍!才会不吃不喝,枉送性命。”
赵法师进入房间之中,看着草席上的陈晃尸身,出声断言说道。
“鬼迷心窍?”
陈晃的父母在一旁,闻言看着地上的尸身,不由就流下泪来。
“当然是鬼迷心窍!”
赵法师说道:“吃饭喝水,这是人的本能,就算是一个人茶饭不思,但是真要吃饭的时候,也是会自然进食,何况他心中还想着她人,断然没有绝食而死的心念……你们真应该早点通知我的,兴许还能够救他一救。”
“法师。”
陈晃父母悲痛叫道:“现在我儿已死,只求法师能够超度他,并且擒拿这个妖邪,为我儿子报仇!我家中钱财虽然不多,但是也必然倾尽所有。”
“无需如此。”
赵法师义正言辞的说道:“修道之人,擒拿妖邪是为善功,也是本分,这个妖邪既然敢于害人,我自然不会饶恕她。”
说话之间,赵法师取出了身上的竹篓,打开之后,只见里面是十来个老鼠。
这些老鼠个个肥硕,但是在离开了竹篓之后,却一个个瑟瑟发抖,缩在一团。
“这是怎么了?”
赵法师看着这些老鼠,连连应用术法,但是却找不到原因所在。
“老鼠也有惧怕的东西。”
苏城说道:“它们感应到了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