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立却皱了皱眉,环顾左右,道:“小心些,还有只妖物不在,也不知是不是藏起来了!”他右手横起伏魔棍,左手却已将灵器抓在了手中,随时准备祭出。
时间紧迫,无可耽搁,鬼车根本不和胡僧言语,猛然脚下一蹬,如同闪电般扑将上来,宛如雷霆。
前面的胡僧虽然已有准备,但耐不住饱食后的鬼车力量十足,周身具备,他的月牙铲刚刚举起,便和那巨大的方头大刀重重撞在了一起。
鬼车气力本大,再加上大刀的重量,根本不是胡僧所能对抗,当即便被撞脚下不停,朝后蹭蹭退了出去,而与之同时,那鬼车手中大刀陡然变向,忽而劈向了弥立当首。
弥立正欲将那灵器祭起,大刀突至,大骇一跳,他手中伏魔棍虽然坚硬,却远非钢铁兵刃,实难对抗,只能侧身闪避,祭起之势也被迫停下。
鬼车刀不及便,身体却陡然撞出,将那厚重的身躯重重冲向了弥立的方向。
这下毫无花俏可言,弥立侧身也避无可避,只能和鬼车生生相碰,顿时只觉头昏眼花,摇摇晃晃,遍体骨头都似断了,几乎当头栽倒。
另一名胡僧便在此刻重新站定冲回,见此空档,手中月牙铲直奔鬼车脑门而去。
“噗!”
便在此刻,一道黑色光影从他身后飞来,毫不客气的将他小腹穿透,趋势不减,直直落地,将他便如条咸鱼似的直戳当场!
那黑影又长又粗,却是八牛弩矢!
同时,六丑的身影也从树上落下,飞奔而来,手头更是出现了另一根弩矢。
弥立刚刚站定,便被那迎面飘来的鲜血溅了满脸,顿时骇得心胆俱裂,但鬼车并未给他片刻的嫌隙,刀已抡回,弥立慌乱举棍,却被连人带棍赫然扫过,斩成两段!
这两名胡僧实力不低,若非六丑和鬼车配合得当,又是偷袭,怕是也要花费好大的手脚,灵器祭起之下更是胜负难料,能够得胜,非但鬼车,便是六丑也颇为兴奋。
但此刻并非当时,干净利落的收拾完弩矢之后,六丑将那尸首身上物品收罗一空,然后打个唿哨便放足狂奔,对于地上尸首再也不顾。
鬼车连忙紧随,一并继续逃亡。
并非这些尸首无法炼制丹药,也不是六丑不愿在鬼车面前展露能力,妖怪的本命妖术各有千秋,即便能使得这些尸骸在面前消失,也不是多大难事,这倒不至于让鬼车另有异心,更加不是六丑对于用人类尸体炼药有所芥蒂,不愿所为。
人能吃猪牛羊马兽禽,能吃妖兽妖怪,妖怪也能吞食妖怪,为何吞吃人就十恶不赦?这世间那有这般道理?
若是这般,那这天便不公,地便不平,我又理他作甚!
六丑心中忌惮的,乃是这两人迟迟未归,那僧人之首势必亲临,就凭他现在的实力,决计不会狂妄到认为自己也能将他偷袭杀死,所以这两人的尸首留下,用做拖延,即便只能耽搁他一时半会,也对逃亡大有裨益。
在六丑鬼车离开不久,皈祛首座便出现在了战场,看到地上两名僧众的尸骸,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他静静的站在原地,口中默诵,直到数分钟以后,另外几名弟子才勉强赶到。
弥物检视过两名僧人的尸体,脸色凝重:“首座,两位师兄弟应是被偷袭杀害,敌人前后夹击,弥立师兄就连灵器都未祭起,便遭了毒手。”
“不错,和我所料相似,”皈祛缓缓道:“此妖能使用佐料调味,又能见到我等便逃,还能在逃亡中设下陷阱,此等心思见识,哪像等闲妖孽?看来我追猎的这只妖怪,极有可能便是营中犯事的妖兽,如此短短时间便能进阶成妖,倒是颇为不凡。”
弥物连连点头,口中道:“首座所言极是,如此妖孽留着必成祸害,非杀不可!”
皈祛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却是摇了摇头,复对众僧道:“此孽畜不易应付,你等见他立刻祭起法器活捉,勿要近身,更不能杀死,此妖我有大用,必要活捉。”
“喏。”
众僧齐齐点头,口中应声。
“弥物,你所炼制灵器可是千钧环?取来我用。”
首座要用,弥物如何敢不予,立刻取出自己所炼制灵器恭敬奉上,道:“首座,您这是……”
“我亲自去追,你等众人暂留此处,收拾二人尸骸,”皈祛扫视周遭,冷冷道:“孽畜诡计多端,若是此地有变,切记我所言,万万留他性命。”
说着,皈祛身影一闪,脚下突然出现一抹淡淡的青色光晕,如同一蓬木棉将他托起,就此贴着草皮疾飞而去。
纵地神光,木棉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