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丑虽不认识游缴,但简单几句,便明白了他与自己的关系,游缴明面上将他唤来问话,又有夸及,其实只为了将西门都亭从案子中剥离出来,撇开自己的连带关系,估计事情早已经从亭卒口中问得明白,他所需要的,便是佐证叔武脱逃之事而已!
六丑心中适才升起了对叔武的半分钦佩,但这并不妨碍他顺着游缴的意思顺捋,事情左右也都如此了,于是想了想后,六丑面带愧色道:
“本是毫无发现,但现在知其逃遁,回想起来,倒是有些端倪,只怪自己大意,未曾察觉。”
“哦?”
游缴眼中顿时一亮,不光是他,便是县尉和其他人也面上带起了喜色,只独独那两名商会中人面色不改,甚至隐隐有些愠怒。
“如何端倪,细细说来!”游缴立刻追问。
反正都是诬陷,那有所谓,六丑便半真半假的道:“昨日捕获贼人,救下了孩童八人,叔武想要收留,却苦于无以谋生,言喻中颇有怨恨,若是逃离,想必由此而来。”
“等等!”说此此节,那游缴忽然若有所思,插口追问道:“叔武为何要收留这些孩童,可有发现?”
“这个……”六丑隐隐猜到了游缴的意思,迟疑片刻,便道:“据下吏回想,似是女童貌美,有所心动……”
这便纯粹胡诌,朝叔武身上泼粪sa尿了!
“哎呀!”听到此,那县尉重重拍了下桌子,眼中生意,口中呼喝,声音顿时提高了三分,透着兴奋:“便是如此,便是如此!此贼逃遁缘由,想必就由此而来!”
“正是如此!”众游缴纷纷附和,众口一辞。
商会众人恼怒的瞪了眼六丑,略略咬牙,但当着县尉之面确是不敢造次,只能怀恨心中。
从六丑口中掏出的这句话,便是县尉等人的本意,说完之后,只是简单的又问了些闲话碎语,便让六丑离开,众人脸上皆复成竹之色,开始商量起发布榜文,缉捕叔武的后续。
六丑从堂中出来,一并亭卒静静立于院中,眼中神色不定,各有异样,六丑知其心中所想,也不多说,只去与亭长左更招呼,左更面上也有些窘尬,沉吟道:
“都蒲,你不与叔武出首,反而如此说辞,众人怕是心中有怨啊!”
六丑只笑了笑,并不与左更多言,他很清楚自己今日的说辞彻底将叔武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也得罪了东桥诸人,但既是县尉、游缴想要,他也只能配合,根本不可能为之出首,出首看似简单几句话,却会引来诸多的麻烦,而且同时亦救不了叔武。
逃遁便是大罪,是何缘故根本不重要,就算叔武自己,怕是也不会在乎在身上多扣一则罪状吧?
作为拥有后世记忆的六丑来说,官吏既然打定主意要叔武背锅,如何行事,他其实早已猜得到,全不似眼前这些亭卒,亭长般头脑淳朴,会甘冒风险为之出首,丝毫不考虑后果如何。
见六丑毫不辩解,左更也是无法,只能与他静静的候在院中,不多时便听县尉等人传来命令,点了数名亭长之名,令其招来亭卒,同去追击,独独将西门都亭留下,六丑为首,在城中继续搜查叔武下落,看会不会藏匿城内,或者留下何种线索。
六丑心头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要他也去参与追击,怕是只能抽冷子再杀一人,取代身份了,一月时间未到,如何敢贸然离开?
命令下达,一时间城中鸡飞狗跳,近半数都亭被集合起来,分成四路出城去追,同时各处发布榜文,六丑也与左更回到西门都亭,带起人手,开始在叔武住所,左右邻舍,素日常去之处……等等,各处探访寻找。
搜索之时,六丑遇到了鹰不泊商会之人,稍稍打听,才知道四个商会也分别派人参与了追捕队中。巨阙协助城内值防,鹰不泊乃是事主,责无旁贷,而太溪、五彩两会则是维固商会,所以亦是出力相帮。
六丑乐得清闲,与左更带人稍稍查找,便偷懒回到了院中,关起门,开始一遍遍的练起覆鹿先生所授棍法,以及万妖决,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强武锻体。
与之同时,手弩也终于在神兵釜中炼了两转,将妖核、材料消耗一空。
手弩的外貌变化极大,色泽暗银,弩身如锥,手柄位置出现了只奇怪的蜘蛛,蛛网遍布整柄弩身,丝丝缕缕,仿佛构成了一张大网,最终汇聚到了弩弓的位置,与弩矢锋刃相合。
而在那蜘蛛图案的下面,则是个活动的凹槽,可以将毒素注入,然后每一支弩矢射出,都会自动附着毒液,直到消耗干净。
此外,手弩还增加了个放置妖核的位置,弩矢的射出不再是只依靠弓、弦的弹力,而是依赖了妖核的驱动,使得手弩无论威力还是射程,已经超出了八牛弩的范畴。
八牛弩的射程,有效距离七百步,最远千步,换成现代计量便是1000米与1500米,而现在手弩妖核驱动之下的有效距离则达到了千步,最远一千五百步左右,几乎2200米!
此手弩,已经超过了普通兵刃的极限,杀伤力等若灵器。
同时,仅有的几枚可炼妖核,也在第一时间转化成为了灵药丹丸,被服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