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净的手,红艳艳一道血痕。
打的委实不轻!
几个阿哥,包括太子在内,站在旁边,议论纷纷。
“……虽说有师徒之名,但毕竟臣就是臣,皇子就是皇子。这师傅学问大了,未免有些恃才傲物,忘乎所以……”
“就是!阿哥也是能随便动手打的?还真把咱们当成他在宫外教的弟子么?”
“这样古板,不懂转圜的师傅,实在不适合留在宫里。”
……
四阿哥沉默地站在一旁,没出声。
八阿哥用胳膊肘顶了顶四阿哥,望着他俊雅的侧脸,含笑温声道:“四哥,你怎么不说话?”
四阿哥微微抬头,望了一眼师傅艰难远去的背影,摇头道:“没什么。”
等到屋中阿哥们都纷纷走光了,只剩下与四阿哥最亲近的十三阿哥。
他抿了抿嘴,拽了拽四阿哥的袖子:“四哥,你不说话,是在替师傅抱不平罢?”
四阿哥垂眼,静默了一瞬,才道:“皇子身份贵重,师傅贸然责打,当然不妥,若是换了今日是我被打,我当时也会觉得颜面扫地,也会生气!但静下来想一想,凡事有果必有因:师傅这般急愤,究其根源,也只是想教导九弟好好读书,不可浪费大好辰光。
大家都说师傅迂腐,不懂变通,我却觉得,这正是师傅至诚之处——不因咱们是皇子,而生逢迎媚好之心,胡乱宽纵。”
少年清朗的声音,抑扬顿挫。
书屋另一侧,窗外小廊。
日光自琉璃瓦上慢慢移下来,洒在康熙明黄色的龙袍衣角上。
尚书房距他理政的乾清宫极近。
方才他刚刚下了朝,就被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引了过来,结果到了这儿,迟了一步,只看见师傅被小太监们扶走的背影。
正好,房里阿哥们讨论了一番,他这个皇阿玛倒是无意听了一回墙角。
康熙脑中还回想着方才胤禛的话。
嘿,这小子!
想着想着,康熙唇角就微微翘起来了。
他心情颇好地站了一会儿,对着梁九功做了个手势:“走罢。”
梁九功压低了声线,笑眯眯地道:“嗻!”
……
四阿哥府里,宁樱居处。
下午日头刚刚西移,四阿哥院里的人带着工匠过来了,说是奉四阿哥的意思,要给宁格格这儿做个“细秀”的灶火房。
先量尺寸,再做图纸。
而且四爷还叮嘱了,这事不能拖拉——得早点给宁格格做好。
宁樱刚刚午睡起来,还犯困呢,一听四葫芦要给自己弄个灶火房了,立刻就来精神了。
她赶紧让清扬把屋后的杂物全部都推到一边了,腾出一片地方。
你们尽情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