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怕她这么晃下去,后脑勺磕在了窗沿上,只能忍着笑,伸手护住了她的脑袋。
然后就听外面一路动静。
大夫来了。
有外人进来,四阿哥伸手就将宁樱领口的披风向上拢了拢,将她整个人娇小的身子埋在披风里,罩了个严严实实。
听说是院里一位格格醉酒了,大夫还当是醉成什么样了呢,结果隔着纱帘瞧了瞧。
其实也还好。
他往皇子府这儿次数来的多,知道平日里,就连四阿哥自己,若是有什么小病小痛,也不一定就会叫大夫。
因为皇子府里,基本上常见的药材都有。
小病不必用,大病用不上。
但是这位格格,只是这么一场薄醉,四阿哥就把人喊了过来。
看看他这紧张的程度。
再听听隔着纱帐,四阿哥那跟哄孩子一样的语气……
听的人心都酥了!
而且这格格怎么还在四阿哥书院里?
大夫刚才来的路上就听说了,这位格格是新人,也就是今年春入的府。
这也就半年光景,就已经冒上来了……
大夫请安磕头之后,便打开药箱,有条不紊地亮出了一排银针。
这也是解酒的一种法子——毕竟醉酒之人,身体定然头痛、眩晕、烧心。
总之各种不适。
而解酒汤起效又不如针灸快。
结果宁樱一转头,看见一排亮闪闪的银针。
她先是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仿佛不明白这是什么。
但是本能地就是很畏惧啊。
然后她忽然反应过来了:妈呀!
要扎针了!
她抓紧了四阿哥的胳膊,跟小兔子一样,拼命往他身后躲。
这是一个相当激发他保护欲的动作,四阿哥下意识地就抬手护住了宁樱,转头吩咐那大夫:“换解酒汤。”
大夫捏着银针,还想说些什么,结果一抬头,接受到四阿哥的冷冷的目光,心头一颤,立即放下了银针。
他定了定神,过了片刻,才胡子抖了抖,隔着帐子,恭恭敬敬地问宁樱:“格格可觉得舒服了些?”
宁樱:……果然是高手,原来用“惊吓”来醒酒啊……
……
虽然清醒了许多,但是该解酒还是要解。
膳房里,不一会儿,解酒汤已经送了来,弥漫着一股药香的清苦。
一碗热乎乎的药喝下去。
宁樱本来就是薄醉,只觉得胸臆之间,气血和畅,果然渐渐舒服了起来。
清扬跪在一边,将侍候的碗盏案盘都收拾好,眼见着自家格格的脸色渐渐恢复,这才放心下来。
奴才侍候着洗漱之后,两人终于安歇了下来。
轻软的锦缎透着沉水香的淡淡香气。
四阿哥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宁樱的头发,想起了方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