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眉想笑,却嗓子干哑,猛地咳嗽起来。
徐时卿忙将她扶起来,提了温在小火炉上的紫砂壶,斟了一杯吹了两下,才送到温眉嘴边。
温眉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了,借着徐时卿的手,把茶喝的一干二净。
温热的茶暖入胃中,她这才好受了些。
“行了,你眯着眼睛歇一歇,等会儿回家就有郎中了。”
不知道是什么作怪,听见“回家”两个字在他嘴里说的那样自然,她的眼泪猝然而至。
她真的有家吗?姑娘长大了,还能有家吗?
娘家盼着你嫁出去,婆家又如何为家?
她侧了侧身,把脸深深的埋在他怀里,此时此刻,什么礼仪大防都被远远抛开,她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声,还有身上传来的温暖,忽然释怀。
“这件事很难吗?”
“什么?”徐时卿没听真切,低头问她。
“我父亲这件事很难吗?”
徐时卿听清楚了,他不由一笑,“是很难,不过总不能让我岳丈在牢里受苦,我家娘子空悲伤吧?”
温眉脸上不由一热,搭在他腰间的手却不由收紧,她没有说话,可那种甜丝丝的暖意却见缝插针的在心底涌出,如刚才那杯暖茶,竟如此熨帖。
徐时卿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抱着温眉的手却再次紧了紧,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放手了!
温眉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口了,他身上好烫。
她想起他把大氅给了自己,会不会是着凉了?
她用力抬起头,“你冷吗?”
他低头,看见她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小鹿似的,不由心头发紧,忽的拉近,毫无征兆的吻住那张樱唇。
“不冷。”
他含糊不清的声音传进耳中,温眉觉得自己此时肯定如一只煮熟的虾,耳根子都烧了起来!
可是她没有抗拒,她闭着眼,感觉到他带着珍重爱惜的研磨辗转,唇齿间的柔软。
徐时卿心如擂鼓,嘴上动作有些笨拙,却能感觉到,原本无动于衷的怀中人双臂攀上他的脖子,竟然主动迎合起来!他脑子一热,几乎忘了反应,旋即也沉迷下去。
右相府外面,鹤庆和两个穿着太医院服的人翘首以盼。
马车停下来,里面的人却久久没有下来。
只有章成心知肚明,却不敢上前打扰。
这相爷好不容易,历经风霜,跋山涉水才求得芳心,此时自己若是上前打扰,只怕相爷不杀了他也会阉了他的!
“这相爷在做什么呢?怎的还不下马车,莫非是睡着了?”太医院李院判疑惑出声。
鹤庆也有些疑惑的看向朝他挤眉弄眼的章成,很是不解。
最后还是温眉推开了徐时卿,她快喘不过气了,这人难道都不用呼吸的吗?
看见怀里人面如朝霞,娇羞的模样,徐时卿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喉头滚动,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如今可怎生是好,若是下马车,只怕见不得人了。”
温眉睁大眼睛,“你怎么了?”
徐时卿被她一扭,下意识的哼出声,不由哑声:“别动了小妖精,你再动一下,以后咱们就真的断子绝孙了。”
猛地明白过来的温眉顿时面皮紫涨,她眉头一蹙,鬼使神差的问了句:“是……是我上次抓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