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有这种赌局记得叫上我。”
大伊万搓搓手,缓缓拉开了保险箱门,“以前我家里也有一支类似的古董保险箱,是我父亲专门用来藏伏特加的,不然的话我可没办法把它打开。”
“我要是早点儿知道这件事就把钱压在你身上了。”艾琳娜站起身,迈着大长腿走上来,“里面都有什么?”
“额...一个档案袋,还有两张合影,一支手枪,哦,一瓶伏特加!我看看还有什么?”
大伊万一边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一边将保险箱里掏出来的东西递给身后艾琳娜,再由艾琳娜递给石泉兄弟俩。
等到保险箱清空,紧挨着壁炉的办公桌上已经摆了满满登登的一大片。
“这些文件基本上都是贝利亚关于苏联核工程的一些重要决策文件。”
大伊万打开档案袋,抽出里面的文件,指着上面的签名说道,“虽然他是个崇尚暴力的疯子,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没有贝利亚,苏联根本不可能拥有核力量。”
“确实如此”
艾琳娜赞同的说道,“即便他捕之后直到枪决,整个苏联都找不出一个愿意指正他罪行的核工作者。”
“但斯大林直到核武器研究成功都没在他提交的核工程计划书上签字,甚至事后连一枚社会主义劳动英雄金星奖章都舍不得给他。”
大伊万看向石泉,“就是乌克兰用斯大林之锤改装铁犁的那个老头儿获得的那种奖章。”
“核大棒比不过大铁犁”
石泉兄弟俩面面相觑,如此看来,贝利亚这个疯子在斯大林死后的一举一动很难说是不是带着些私人情绪在里面。
将那些珍贵的文件重新装进档案袋递给石泉,后者则从腰包里掏出密封袋丢进去几包干燥剂将档案袋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是斯大林和贝利亚在绿色丛林别墅的合影。”
大伊万只看了一眼这两人屁股底下那张标志性的马毛防弹沙发便认出了照片的拍摄地,这别墅去年年底他们去埃及之前还在那住过一晚上。
“这一张是贝利亚的全家福。”大伊万拿起第二个相框只是看了一眼便丢给石泉处理。
直到拿起那支外表普通却保养极好的马卡洛夫手枪时,大伊万总算发现了些特别的东西。
即便在保险箱里雪藏了不知道多少年,这支枪仍旧散发着淡淡的枪油味,而在原本用来装弹匣的空间里却塞着一张折叠成长条的信纸。
接过石泉递来的镊子,大伊万小心翼翼的将纸条取了出来展开,只见上面写着,“我用这支枪亲自为我的老师拉夫连季·巴夫洛维奇·贝利亚先生执行了枪决,我们都是双手沾满血腥的刽子手,但我的老师同时也是苏联的英雄。”
大伊万念完之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虚掩的门口,他们总算知道了那位躺在摇椅上的尸体的真实身份。
将手上被枪油浸染的信纸重新折好塞回手枪,大伊万连同没有子弹的弹匣一起轻轻推给了石泉,“装起来吧,说不定这才是卢坚科夫委托咱们寻找的东西。”
贝利亚的功过是非远远轮不到石泉这个华夏人去评判,这个世界也并非只有黑白两色,一个人更不可能是纯粹的好人或者坏人。
就像这位在斯大林时代让整个苏联闻风丧胆的刽子手,不也同样有位一直记着他的学生吗?甚至就连充斥着血腥和暴力的矫正营,在某种意义上也要感谢这位刽子手,否则鬼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死在这里。
历史的真相永远都是客观的,对于苏联来说,贝利亚是好人吗?显然不是,不但不是,恐怕大多数人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都是皱起眉头,个别甚至还会吐一口浓痰。
但贝利亚是坏人吗?也许是,也许不是,至少对他石泉来说,哪怕他不是个人,都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等他将手枪收好,桌子上只剩下一个巴掌大的皮口袋以及一个没有封口的信封。
大伊万抽出固定在腿上的ak刺刀,小心翼翼的划破皮口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面上。
“黄金”
石泉捏起一枚灰不溜秋仅有花生米大小的金豆子仔细打量,这小金块边缘润滑呈水滴状,明显是人为浇筑出来的。
“看来哪怕在西伯利亚的荒野,终究也同样需要钱来维持生活。”
大伊万捡起一枚金豆子用牙咬出个印记,随后重新丢到桌子上,顺手拿起了最后那枚信封,“现在看看这封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