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后来事多,就没有再去。”
“早知道你还不如跟我去砖瓦厂,坚持干一个多月,七八十块钱还是有的。”
你才赚七八十元,假如我告诉你,这段时间我赚了几千块钱。
你会怎样想。
那个认真在砖场干的杜善文,听见了又会怎样想?
凭杜善文那个火暴的性格,肯定第二天就干不下去了。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人最满足的状态就是自己认为比别人活得好。
潘大章当然没有跟他说自己赚钱的事。
不过这事瞒肯定是瞒不住的,全村人都在议论他赚钱的传说。
回家后他家人肯定也会跟他说起。
他哥潘广春就曾几次向他打听,是在做什么生意?
跟他打听的,当然不在少数。
不过就算是潘大章告诉他们,自己是去卖电子表和丝袜,真正敢去尝试的也是少之又少。
并不是个个都有经商的天赋。
来到三叔家,只见庭院内,客厅,以及后院走廊都摆满了餐桌。
十多桌的客人。
订个婚都请一百多人,比人家结婚的排场还大。
他在外面蓄水池旁边的围墙处,碰见蹲在那里抽闷烟的潘官久。
“叔,你怎么蹲在这里?不进去招待客人?”
潘大章一眼看出他有满腹的牢骚,但在努力克制。
他决定跟他聊聊。
情绪是要排除的,郁结的情绪景发的时刻,往往会造成难以愈合的伤害。
“我招待个屁呀,完全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什么事都不用商量,都自作主张。”
潘大章知道他说的是二儿子这次订亲的事。
“大章,你看呀,订个亲还请这么多客人,这不是典型的败家子嘛。”
这年代订亲一般是女方家来二桌人,有的甚至只来一桌客人。
男方家也是二桌人而已,
加上媒婆,礼薄先生,满打满算五桌人到顶了。
但是潘德东这次摆了十多桌,所以潘官久越看越郁闷。
你很有钱么?
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吧。
你有钱也不见你拿一点回家贴补家用。
潘大章知道不能跟他在这件事上纠缠,不然很难扯得清楚。
“叔,今天订亲的开支,是德东哥自己负责,还是他伸手跟你要钱了?”
此时一桌酒席去县城饭店办,即使是喝茅台,至多也就三四十块钱。
在农村自己家里办,二十块一桌算不错了。
十多桌才二百多块钱。
为了二三百块钱,你在这生闷气,气量太小了吧。
“他自己叫小青两个人,买几百块鸡鸭鱼肉青菜回来的。让我帮他出钱,美的他。”
潘官久气冲冲地说:“还有等下给女方家的聘礼,其他费用,我才懒得理他。”
潘大章:“即然花的是他自己的钱,你又何必跟他致气。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何况他办自己的事,又没有跟你要一分钱。你看看村里其他人的男人,那个订婚结婚不是由父母大包大揽的,钱都有父母承担的。”
潘官久:“他想让我出钱替他娶老婆,哼,少做青天白日梦去。大的都还没结婚,轮得到他订亲?”
潘大章高度怀疑,这个二儿子真的不是潘官久的种,是三婶外面偷来的。
那样,他跟潘德东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堂兄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