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就听得外面有燃放鞭炮的声音。
不久后,就看见对面机耕道上有许多牵儿带女来月舟村做客的人岀现。
角头庙和牛岭庵堂两个地方,鞭炮燃放不停。
还听见唢呐的吹奏声。
潘大章可惜地说:“可惜我那个小唢呐没有带出来,不然今天喜庆的日子里,我也来吹上几首欢快的曲调。”
温小芹微笑问:“听到别人吹唢呐,嗓子痒,想吹了?”
潘大章:“想吹也没法子呀,又没唢呐?”
温小芹:“想吹我就有。”
走进房间从背包里把那把唢呐找了出来。
“我替你想得周到吧?我帮你把唢呐带回家了。”
潘大章高兴地笑道:“有小芹芹真好,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竟然还知道我今天想吹唢呐?”
“要么你写诗或写小说?”
“我还是吹唢呐吧。”
他接过唢呐,试吹了几个音,还是不错。
温小章搬了一张竹椅到庭院门口,对他说:“哥,坐这里吹,保证全村人都听得见。”
上次去夏琪村喝德东的喜酒,他已经亮过一次绝技了。
很多人听过他吹的唢呐了。
碾米房今天也停工一天。
老爸抓了一只肥鸡,调好米汤,正准备宰杀后,留鸡血煮熟。
另外还有一只肥鹅待宰。
温小章看见院子里六七只圆滚滚的狗崽,小眼睛转了一圈。
低声说:“要么搞点乳狗来加菜?”
蹲在墙角的狼犬黑豹猛地睁开了眼睛,阴冷地扫了温小章一眼。
仿佛它听懂了他刚才说的话的意思。
“小心黑豹收拾你。”
温小芹从房内拿来鞭炮,香烛,点燃。
对潘大章说:“是我燃放鞭炮以后你再吹唢呐,还是你吹唢呐,我再燃放鞭炮?”
潘大章:“好象是我先吹唢呐吧。”
他拿起唢呐,吹了一首《喜庆丰收年》的曲子。
稻田里稻谷全部收仓了,一派丰收景象,还是很切景的。
曲调欢快,声音优美。
他脑海里浮现出前世后来流行的许多名曲。
直到他吹奏完整首曲子,潘柴久似乎才反应过来。
忙着把鸡鹅宰杀完。
“大章什么时候学得会吹唢呐了?还吹得这么好听,跟电视上吹得一样。”
他上次没去参加德东的婚礼。
“爸,好听吧?要不要我再一首给你听?”
“还不错,再吹一首吧。”他让小章把开水盛出来,将鸡鹅泡入,去拔毛。
潘大章又吹了一首《全家福》名曲。
同样是曲调高昂,荡气回肠。
潘大章吹奏的唢呐声,吸引了对面机耕道上的许多客人。
“想不到这里还有一个吹唢呐这么好听的高手。”
“听这声音应该是对面那户人家,收录机放磁带的乐曲吧?”
“估计一般的村民是吹不出这个水平的,要是能吹出这么高的水平,可以直接去县文工团了。不,可以去市文工团。去省文工团都没问题。”
有些眼尖的看见对面庭院门口,一个年轻人拿着唢呐在吹。
“那里就是一个年轻人在吹唢呐,不是录音机播放的。”
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确实看见了对面庭院门口吹唢呐的潘大章。
“哇,吹得这么好听,我走前去看看!”
顿时有不少的人朝潘大章家门口走来。
“我第一次现实中听人吹唢呐吹得这么好听的。”
角头庙两个岭背唢呐张的徒弟也听见了这边传过去的唢呐声。
疑惑地问潘海生:“你们村也有人会吹唢呐,而且还吹得这么好听的?”
潘海生此时也听见了从潘大章家传来的唢呐声,知道是潘大章吹的。
上次去夏祺村喝喜酒,他也去了。
“是我大章弟吹的,这次他捐款一千块钱,是月舟村最有钱的老板。”
唢呐张两名徒弟都有些心虚。
这水平似乎比师傅吹得似乎还圆润,比自己两人水平不知高了多少。
月舟村真的是藏龙卧虎呀。
此时潘大章庭院门口聚拢了许多来月舟村做客的人,没有去亲戚家,先来潘大章家报到了。
邹秀花见此情景,喜笑颜开,赶忙让温小芹帮忙泡茶盛果品招待众人。
把家里凳子端出去,让大家坐下。
潘大章又吹了一首《社庆》独奏曲。
见众人还是意犹未尽,只好抱歉地说:“对不起呀,我还没吃早餐,等我吃完早餐,有空再吹给大家听。”
众人都表示理解。
“我亲戚就在前面黎屋,你有空随时吹,我都听得见。”
原来是黎卫国他们家的客人。
他也看见他家菜院坝的姨妈一家也挑着礼物上门来作客了。
外村来的客人都挑着礼物,有的还同时去几家人做客的,所以每家都要送上一份礼物。
不久,潘大章家也来客人了。
潘小青跟蔡为民带着小孩提了一份礼物上门。
“小青姐、姐夫,你们来得早哦。中午留在这里吃饭吧?”
潘大章笑容可掬地接待他们。
看见温小芹也在,潘小章还瞪了堂弟一眼:“大章不老实,还跟我说不是对象,到时候订亲都不请我的话,到时我会怪你哦。”
温小芹端上糖果,泡上茶,让他们聊天。
“小芹,你爸妈怎么不叫他们过来做客?”
她心里想的是:还没订亲,也没请媒人,一般是不会作为亲戚走动的。
温小芹:“我爸妈等下会过来的。”
蔡为民听他老婆说过,这个堂弟虽然还在学校读书,但是已经在县城开了录像厅和一间五金店,短时间内赚了几万块都不止。
以前他因为岳父母之间的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破事,对于潘家这边的亲戚,不怎么热心。
骨子里有点瞧不起。
但是自从听了潘大章的事迹后,他改变了态度。
按道理他应该先去岳父潘冦久家的,再去另外几个叔伯家。
但是蔡为民刚才走到路口,对潘小青说:“反正顺路,我们先去大章家吧。”
这时他想跟大章聊聊做生意的事情。
“大章,听说你县城开了两间店,赚大钱了?”
“姐夫,没有赚什么大钱,但是最其码可以赚些小钱。哦,对了,姐夫你在甫钱镇上都有一间铺面,完全可以试着去做点小生意,赚些钱改善改善生活吧。”
“可是我以前也没做过什么生意,也不懂怎样去做生意。况且镇上也只是三天才逢一次圩,不象城里天天都有生意做。”
“城里有城里的生意,镇上有镇上的生意。农药化肥你卖不了,鸡鸭鱼活禽总可以卖吧。脑子活络一点,其实赚钱的路子并不是没有。”
潘小青肯定地说:“潘大章提醒得对,圩上那个钟光头,每次逢圩的时候守在各个路口,看见村民挑鸡鸭来圩上卖,就跟人家讲价钱,以较低的价钱买进。然后挑回家,把鸡鸭重新灌得满满的,拿到圩上以较高的价格售卖,每个圩也可以赚十块八块。”
潘大章点头说:“是呀,人家贩鸡鸭卖,你贩鱼贩猪仔卖,不是一样赚钱吗?”
这年代随意做点生意,都是有钱赚的。
“人家肖瘸子父母饮食店没了,跑去县城卖夜宵都要赚到钱。”
蔡为民:“大章,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县城卖夜宵?”
“有个晚上我跟温小芹在他们摊位上吃了一碗薯粉条呢。那个肖瘸子是怎样回事?”
潘小青不屑地说:“勾搭人家钟胖子的老婆,搞大肚子了,被钟裁缝两父子堵在医院路口。发生撕打,想不到这瘸子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打起架来却是心狠手辣,当场把钟裁缝捅了一刀,现在关进拘留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