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虎儿、牛庞儿刚要附和,孙胡念却道:“咱们在树上,哪来的石头?”关虎儿、牛庞儿又把头转向杨朝夕,满脸苦闷。
关虎儿道:“咱们一番折腾,终是无用。现在只剩一杆石矛,还扔在下面,须得做最坏打算。”见几人沉默不语,又道,“咱们再等一阵。若那虎还不走……咱们便同时下树,分头逃跑……那虎不过是为果腹,追到是谁,谁便认命罢……其他兄弟日后便给他报这个仇!”几人虽不说话,但却都觉得,这或许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
那虎却越来越焦躁,不待四人如何纠结,便突然选中一棵树,顺着树干爬了上来。几人一看,顿时头皮都麻了:只见牛庞儿那棵树,本来枝干就偏细,在他身体重压之下,竟然有些歪歪斜斜起来,形成了一个坡度。那虎便是顺着这点坡度,慢慢爬了上去。然而再加上这虎的分量,那树越发不堪重负,歪斜得便越发严重起来!牛庞儿的身体还挂在树上,却缓缓地向地面垂下,此时却也哭喊出来:“你们快走!要给俺报仇!”
杨朝夕见牛庞儿身陷险境,想到两人从小到大玩耍打闹的情形,便舍弃不下,决定冒死去救,于是迅速从树上跳下、一个滚翻站起。这时恰好看到另外两人也先后从树上跳下,却都没有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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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的打算。三人对视一眼,便互知心意。三人分头四下里搜寻石块,尤其是棱角锋锐的、特意多拣了些,用外帔兜住,分散在离那虎五六丈开外的树下。
这时那虎已经快将那树压平,枝干颤颤巍巍,连那虎的身形都不稳定地晃动起来。牛冲与那虎的距离也在不断拉近,眼见也只有一丈多了。杨朝夕再也等不及,口中喝到:“掷!”三人同时发力,那石块便“笃、笃、笃”地砸在虎头上。那虎吃痛,枝干猛烈摇了几下,却又逐渐稳了下来。
杨朝夕几人也知要毁其目,绝非一蹴之功,又是接连几声“掷!”,那石块果然如飞蝗般“乒、乒、笃、笃”砸了上去,有的石块似乎含了劲气,飞过的轨迹中、隐隐有破风之声。当几人石块将要用尽,那虎便再也支撑不住,从树干上滚落下来。那树干失了重压、便反弹而起,将死死抱在枝头的牛庞儿、直甩得像一挂酒旗,在上头忽左忽右。
那虎跌落在地,砸起一片尘嚣,却立刻翻身起来,吓得地上三人丢掉石头,就往树上爬去。然而将将爬到一半,却看那虎满头满脸的血渍,一双金瞳已被打瞎,此刻正在地上四处翻滚、横冲直撞。纵使目不能视,虎威却是骇人,周围三丈以内的树木植被尽遭荼毒,被这瞎虎撞断、压折。三人便又蹑手蹑脚下得树来,远远地看着那虎的动静。过得片刻,牛庞儿也从树上下来,提着那杆仅存的石矛,凑到了三人身后。
约莫小半个时辰过后,那虎似是折腾累了,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四人却已趁着那虎发狂的时间里,寻了好些比脑袋还大的石块,安置在距那虎五六丈外的十几棵树上,设成伏击之所。关虎儿从牛庞儿手里接过石矛,嘱咐三人上树埋伏,自己则行险靠上前去,掷出一块飞蝗石,正砸在那虎躯之上。
那虎陡然暴起,听风辩位、跌跌撞撞就向这边奔来。关虎儿曲折奔突,绕过几棵树、便将那虎引至伏击之所,自己也扔下石矛,向一棵树上爬去。那虎追至此地,忽觉上方呼啸声起,也知不妙,扭身便躲,但还是身中两石:一颗砸中后腿,一颗砸在了鼻梁。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便是几声哀嚎,或许终于知道这几个猎物不好相与,便准备退走。
这时又是一颗大石当头砸下,那虎再要躲闪、已然不及,正正砸在双耳之间,硕大身躯便趴了下去。这一石,却是关虎儿丢下来的。那虎趴了一会,便又踉踉跄跄站起,仿佛酩酊大醉,歪歪扭扭地向前走着,撞到了树、便调转方向再走。四人又乘机溜了下来,各自找了合适的树木爬上,待那虎走到近处,便以大石砸其虎头……那虎中了石击,自然又是一番狂性大发,但时候一长、也便成了强弩之末。
待到后来,四人已不再上树投石,而是就地捡起大石、脱下外帔作兜,两人一组向那虎甩投过去,投完便分散跑开,爬到远一些的树上躲避。四人中道遇虎,死里逃生到得此时,却也不到两个时辰,俱是精疲力竭到了极点。除孙胡念伤势稍重外,其余几人倒只是些擦伤。而那虎却趴在不远处,偶尔动弹一下,不知是死是活。
这时几羽飞箭“嗖嗖”掠过,没入那虎颈左近。四人才从疲惫中惊觉:有人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