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秦炎啸回刀横拦、终究是慢了一丝,那剑已刺中心口,却弯成弧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杨朝夕大感意外,旋即很快了然:这英武军头目,显然穿了锁甲。否则,似方才冲阵时那般猛砍猛杀,纵然刀法精湛、攻势悍勇,也早该被祆教残众围杀。又岂能留得性命、与玄土护法打死打生?
秦炎啸亦是惊出一身冷汗。方才生死不顾的狂热,仿佛被浇下一盆凉水,此刻脑中、却已多了几许清明。既惊叹这少年出剑之速,又庆幸自己锁甲护体、捡回一命,不由奇道:“妖人,竟然是左撇子!”
杨朝夕剑眉扬起、笑容冷冽:“能见识到小爷的左手剑,今日你这一遭、来得值了!”
秦炎啸曲指在刀上一弹、冷哼道:“竖子,牙尖嘴利!”
说着,又抽刀扑上,将一道道凌厉杀招、递向杨朝夕周身要害,不给他半分喘息余地。
杨朝夕调匀呼吸,气息运转、宛如浩浩江河,循着小周天急速奔涌。自毛孔中逸散出的先天、后天二气,浸润着每一寸皮肤,许多细小的创口,竟在不觉间、慢慢弥合;更多的二气透入四肢百骸,令整个人都愈发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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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只见他身形左右闪躲、避开横刀劈刺,脚下闲庭信步、好似踏青漫游。手中玄同剑变得愈发克制,许久才发出一刺,且一触即收,绝不拖泥带水。
然而每剑刺出,皆是深思熟虑、恰到好处的攻势,叫人避无可避,心惊胆寒!
秦炎啸将“斩夜刀法”使过一遍,却再未在杨朝夕手底、讨得半分便宜。
杨朝夕也似乎适应了他的刀法,再出剑时、却已含风雷之威!剑锋上气劲吞吐,发出“嗤嗤”的细微声响。日光映上剑芒,竟有几分刺目之感!
临敌之际,最忌怯阵。虽已感到异样,秦炎啸却是把心一横,重新将刀在袖间一抹、又疾冲而上!
“叮叮叮叮叮!呯!呯!呯……”秦炎啸咬牙挥刀,已觉那少年刺剑的力道、更大了两倍不止。
剑端击打在刀身上,震得他虎口生疼。仿佛那薄薄的三尺青锋、已化作势大力沉的狼牙杵,不管不顾,一通猛砸。“斩夜刀法”的精妙招式、渐次递上,无不被砸得土崩瓦解,难有寸功。
附近英武军士卒、见罕有敌手的秦将军,此时竟被祆教妖人打得连连败退,纷纷涌了过来,要助他一臂之力。
然而,能令秦将军招架不住之人,又岂是他们这些寻常禁卫、便可妄言降服?
杨朝夕看也不看,听声辨位,偷脚连踢,立时便将冲得最快的一名英武军士卒踹翻。那士卒脑袋磕中刀背,瞬间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其他英武军士卒见状,不由身形一滞。可秦将军有难、又无法坐视不管,于是稍稍犹豫过后,竟又继续扑杀上来。
“嘭!嘭!嘭……”沉闷的声音接连响起,偶尔还夹杂一两声痛呼。杨朝双脚不停,不是踢中胸膛、便是踹中胫骨……不过数息,已是满地狼藉,再无一人能冲上前来。
秦炎啸面色惨然,手中横刀、已不复初时的刚猛。右手早已抓握不住刀柄。此刻左手持刀,力道与速度、又更逊了一筹。
“锵!”一声果决的剑鸣,响彻天地。
秦炎啸只觉六合之内,尽是剑鸣之声。而那凛凛寒芒、已迫至眉睫!其速之疾,竟来不及闭上双眼!
手中横刀、无力坠下,一腔怒意、顷刻化为彻骨的悲凉。脑中只剩下孪生胞弟威风八面的样貌,不禁涕泪横流:炎彪!阿哥无能、不能替你报仇!不过,阿哥很快便能下来陪你了……
剑尖刺破皮肉、抵在眉心,却戛然而止。
一道血线划过鼻翼,流向嘴角,唇齿间顿时一片腥甜……这便是死亡的味道么?
秦炎啸缓缓阖上双目,太多不甘心郁积心头、难以消融。此时却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崩散。便如这具残躯,终将腐朽,化作微尘……
这时,一道声音突兀响起:“秦将军,一息尚存、何须万念俱灰?”
秦炎啸双目张开,却见那少年长剑已然顿住、停在自己眉心,左臂被一支马鞭拉扯、再无法寸进分毫。
原来,就在间不容发之时,那肖湛陡然出手、将他救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