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七和关六斤在裴家大门口摆了张桌子给众人分猪肉,关茂和关盛负责记账,吵吵闹闹了一上午才把猪肉分完,众人送来的东西也杂七杂八地摆满了灶房,喜得王氏喊花椒来帮忙,悄声嘱咐道:“你屋里不是有个小泥罐吗?一会儿你拿过来,等我炼了猪油,把剩下的脂渣给你装满放在你屋里吃。”
“谢谢娘。”花椒眼前一亮。
“你太瘦了,得赶紧补补。”王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摇头道,“你这样的身板就是圆了房也不好坐胎,胖一点才好生养。”
花椒:“……”
呵,这世上啊,除了亲爹亲娘,果然没有人会对你无缘无故地好……谁要给他们家生孩子了?
家里有好吃的,每个人心情都好。
就连袁老太太,说话也比往日低了几个分贝。
野猪肉尽管被分掉了大半,但实际上剩下的猪肉也不少,差不多也有一百斤左右,猪头猪下水就煮了满满一大锅,肥肉大部分被炼了油,装了满满两大罐子猪油,剩下的一半做了腊肉,一半用破铁锅扣了压在院子里,吃的时候就割一块,很天然的一个小冰箱。
过年那天,头天晚上下了一场厚雪。
院子里铺了厚厚地一层,裴安和娴姐儿福娃在院子里打雪仗,花椒和裴莺还有裴润裴满柳氏,都在院子里扫雪,偶尔跟裴满碰面,花椒一个眼神杀看过去,裴满立刻低头躲着她走,裴泽回来了,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欺负花椒了。
裴春山和裴泽吃过早饭后,便拎着两斤肉去了里长家。
里长黄金树见裴春山父子来,很是热情地招呼两人进屋:“来就来呗,还带了肉,年前已经分给我们了,怪不好意思。”
黄金树个子矮小,人很精明。
村里人给他起了绰号,黄鼠狼。
黄金树媳妇白氏忙上前接了猪肉,喜得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村里人都传开了,说老三在外面练了一身好武艺,还说野猪见了你,都得绕道走呢!”
白氏前两年说后山的狐狸缠上了她,让她做香头,自己便在家里摆了供桌,当起来狐大仙给人看邪病,是十里八乡小有名气的狐大仙白牡丹。
裴泽笑而不语。
跟裴春山进了屋,倚着炕边坐下。
得知父子俩的来意,黄金树很是痛快道:“虎啸岗闹鬼的传言你们也知道,附近那三四个山头原本就没人去,只要你们不怕鬼,就尽管用便是。”
“黄叔,我种药材,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而是要长期包的。”裴泽郑重道,“我打算包三十年,不知道村里能不能做主?”
三十年?
就连裴春山也吃了一惊,这么多年的租金,他们家可是拿不出啊!
“三十年的话,村里做不了主。”黄金树直接了当地告诉裴泽,“这个得去县衙签文书才行,你知道咱们村的里长是十年一轮,可是做不了三十年的主。”
“多谢黄叔提醒,我知道了。”裴泽微微颌首,裴春山想了想,提议道:“要不,咱们先包三五年?好的话,咱们再接着包就是。”
其实他并不想包山头。
庄稼人就得老老实实地种地,种那些药材什么的,太不靠谱,但裴泽把药材种子什么的都带回来了,当爹的也不好说别的。
“不行,要包的话,就得三十年。”裴泽挑眉道,“十年太短,好多药材才刚刚长起来,是看不到收益的。”
“那就等过了年,我跟你一起去县衙问问便是。”黄金树笑笑,爽快道,“吴知县跟我有过几面之缘,这事也不难,就是跑趟腿而已。”
“好,那就过了年再说吧!”裴泽欣然答应。
路上,裴春山突然停下脚步,一头雾水地问道:“老三,自从你回来以后,你从来就没提起过你在外面这八年多的事,眼下这里没外人,你跟爹说实话,这些年,你在外面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