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劳什子?”徐氏冷笑,“那取意堂又是什么东西?需要大小姐亲自去接应。”
“取意堂是什么,这不重要。”殷乐眉语目笑,勾唇莞尔,“只是这令牌,是当今秦王的信物。秦王已至扬州,掌扬州之兵,二婶想依靠二叔,怕是不行了。”
“小丫头片子,你以为我会信你?”徐氏浑身一颤,勉强站稳。
殷乐将令牌举起,灿烂地冲着徐氏笑了笑:“二婶可以不信,但现在,殷家归我掌控,秦王既然予我令牌,就说明准我掌殷家之事。瑾瑜之令,还请二婶不要违背。”
“你,你说什么?”徐氏似乎不认识殷乐,而殷乐也不再与她纠缠,痛快大手一挥,喊道,“把二婶带回屋子,好好看着她,别让她跑了。”
“老夫人受了惊,记得好生安抚。”
“殷家门前加派人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得进出。”
“殷瑾贤的尸首,暂时送到灵堂,先不要收敛。”
“郭小姐与郭老夫人暂时住在梧桐阁,二位放心,三天之内,瑾瑜给你们一个交代。”
“殷二小姐参与谋害郭小姐之事,禁足清音馆,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得靠近。”
吩咐完一切,殷乐看着大厅的人全部被有序带走,长舒一口气。
“铺红,揽翠,你们随我去灵堂。”她说。
铺红点了点头,不动声色。揽翠却是原地跳了起来,浑身一个激灵:“大小姐,殷少爷的尸首刚被摆到灵堂,我们现在过去,恐怕脏了大小姐的眼。”
“怕什么?”殷乐说,“我就是要去看我那堂哥的尸身。揽翠若是害怕,就留在这儿吧。”
揽翠两手抱肩,使劲儿在自己的肩膀上缩了缩,瞪大眼睛:“奴婢不怕,大小姐去哪儿,奴婢就去哪。”
……
八月初一,已经入了中秋。原本娇艳欲滴的花儿尽数凋零,唯有金菊凌霜怒放,与枫叶争锋。
步入灵堂,殷乐仿佛感受到寒风围绕在她的身边,每一丝冷气都企图沁入她的骨髓,鲸吞蚕食她的体温。
殷乐死时,是罪臣之女,无亲无友。她被判斩首之刑,她的身子,早就被丢弃到乱葬岗。
死物是没有温度的,前世的殷乐,见过不少没有温度的死物。当沉重的木门被推开时,殷乐并没有感到恐惧。
殷瑾贤的血早已干涸,但殷乐还是能闻到一股子浓厚的血腥味。她转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二人,只见到揽翠瑟缩一下,并无退缩之意。
“揽翠,把帕子给我。”殷乐笑着抬起了手,从揽翠手里接过了一方绣着彩蝶的手帕,拿在手中,抬脚向殷瑾贤走去。
“你们两,别跟过来,会经受不住的。”走到一半,殷乐突然回头笑了一下。
然后,揽翠铺红眼中的大小姐转过身,面容如常地走到躺在担架上的殷瑾贤,蹲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