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璞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世道如此,反而是韩照人那一类猪狗不如之流,受到众星捧月。“
“不过那位琴师还算幸运,因为他来到长安城之后,遇到了一位知音。”殷乐接下去的话,就让白晚璞皱起了眉头。
白晚璞想要抗议,殷乐继续道:“那位琴师万分欣喜,便为他的知音谱了一首曲子。”
“所以。”白晚璞拖长了声调,“他们就结为连理?共修百年之好?”
“没有。”殷乐默默给白晚璞泼了一盆冷水,“那支曲子,被小人窃听,当成了他的作品。”
“可怜那琴师精心谱写的曲子,成了一首低俗情爱,被众人所熟知。”
“琴师没有证据证明那首曲子为他所创,只能哑巴吃黄连。而那位小偷凭着这首曲子,先是被人称颂,最后竟然受邀进入皇城,自此身价大涨,平步青云,一世荣华富贵,享乐不尽。”
“姑娘认为,这个故事,还算悲惨?”
里面没有死去一个人,但自此之后,那位琴师的心,彻底死了。
白晚璞未曾回答,沉默许久之后,小姑娘抬起头,沉声向殷乐问道:“那位小偷,可是姓韩?”
“姓韩。”殷乐含笑,“名为照人。”
白晚璞和殷乐对视一瞬,小姑娘的眸底似乎翻涌起一丝怒火,她转头看向丫鬟:“清枝,你可都听明白这位公子说了什么?”
“清枝听明白了。”丫鬟答道,“若是公子所言属实,那位韩照人,便是故事里的小人。”
“先是抄袭案,之后又是书童案。”白晚璞琢磨,片刻后,她猛地抬起头,“莫非故事里的那位琴师,是最近和韩照人产生矛盾,自己书童死亡的那位陆举子?”
“正是。”殷乐笑眯眯答道,“姑娘若是爱看悲剧,那么这座长安城如今上演的,便是姑娘最想要的故事。”
白晚璞下意识紧皱双眉,嘴角紧绷,似是不满殷乐的说法。
而后,她缓缓深吸一口气:“连枝,去通知我哥哥。他一向仗义,这件事不会不管的。“
殷乐心里发牢骚:何止仗义,似乎还对某位姑娘心存他念。
“姑娘,若是现在想要请人参与,恐怕是来不及了。”她循循善诱,“韩照人明日就要进入皇城,若是不能再皇城内戳穿他,他一旦被皇帝赏识,便可趁机结交无数权贵,想要一个身份卑微的小举子闭嘴,可谓是轻而易举。”
“况且,韩照人能进入皇城,必然有人上下打点,姑娘想要阻止,恐怕不太可能。”
白晚璞斜着看向殷乐,似乎在品味她话里的用意。最终,她放弃了思考,随手把戏折子丢在一边:“这位姑娘,我似乎明白你话里的意思了。”
“姑娘是想让我,去通知郡主吧?”她说,“廖姐姐受太后娘娘喜爱,若是太后开了口,韩照人就没有办法平安走出皇城。”
“呀。”殷乐佯装惊讶,“白姑娘说笑了,在下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呢?”
白晚璞:装得还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