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京兆尹府外围了一群人。众人围绕着官府,对着站在衙门正中间的一位白衣公子指指点点。
“这可真是了不得啊,韩琴师刚进宫,她就来拆台,不怕当场就被打入天牢,永世不得超生吗?”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人站出来,莫非真的是韩琴师先盗了谱子,然后再杀了人么?”
“开玩笑吧?韩琴师是什么人?长得那么好看,一定不会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细碎的议论声中,少年手持诉状,高声念诵,其声不轻不重,一下一下敲打在不久前刚被擂响的大鼓上。
鼓面震动,远处隐隐有雷声传来,少年身如翠竹,目若朗星,眉似刀削,巍然不动。
在京兆尹程琳重新回到位子上时,一同到来的,还有韩照人、太子与秦王。
程琳脸上有一滴冷汗滑落,跑到皇宫去要人,这是他当官的时候绝对不敢想象的事。结果没想到,今日他竟然真的当了回勇士,举着玉箸站在宫外高喊:“皇上,臣有本启奏!”
想想还真是有些激动。
“殷公子,你可以起来了。”
他重新落座,环顾四周,举起惊堂木“啪”地拍在桌上。
“琴师韩照人,原告殷乐告你盗谱杀人,可有其事?”
韩照人抬起一双桃花眼,瞥了殷乐一眼,跪地道:“大人明鉴,草民愿望!”
这一声喊,外面的人又嚷嚷开了:“开吧,韩琴师都说没有了,那他一定是无辜的。”
程琳噎了一下,转向殷乐:“殷乐,你可有证据?”
“回大人。”殷乐跪拜道,“我有,并且人证物证,我早已带来。”
程琳微微一笑,忍不住偷偷观察韩照人的神色,却见他面色如常,一点儿都不像是马上就要被戳穿的样子。
“韩照人第一次弹《采练曲》,是在三月初三,可早就有人在三月初一,便听到了这首《采练曲》。”
“殷公子该不会是要说,听到那首曲子的人是书童吧?”韩照人冷笑。
“非也。”殷乐也不看韩照人,自顾自地说,“听到那曲子的,是个姑娘,此人名为郭采练。”
说这话时,已有一位姑娘有青年陪着,从人群中走出。
“民女郭采练,愿意作证。”郭采练下拜,而白朝琢站在他身后,仅做了拱手礼。
殷乐偷瞄,心里不由得有些发酸。
一旦有功名或者爵位加身,在公堂之上就能免去跪拜。可怜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娃娃,告个官都得按照礼节跪下去。
跪下了,就得想办法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