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件事是王姑娘一个人干的,那只不过是普通的杀奴案。但这件事如果是由王盛指使,那可就好玩了。
御史大夫让女儿做出这种事情,他到底将大周律法置于何地?
“把那个小丫鬟埋了吧。”等官差把王婉押走,郭采练才小声地叹了口气,向白朝琢征求意见。
白朝琢面色阴沉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殷乐,忍不住眼前一亮:“此次多亏了殷…公子,不然,我们恐怕真要一筹莫展了。”
“才怪呢。”殷乐夸张地敲了敲脑袋,“若是我早点提出异样,这里也不用死人了。”
她重新走向小竹的尸体,半蹲下来,伸手从她的口中刮下一层粘液,仔细嗅问。
“你在做什么?”郭采练于她身边蹲下身,便听得殷乐闷声说道:“分析成本,这种毒药,只要随身携带解药,不可能解不了。”
“阿乐对毒药,也颇有研究?”郭采练讶异,旋即冲殷乐低语,“白公子的路子广,阿乐就什么问题,也可以请他帮忙。”
“是嘛?”殷乐抬起头,俏皮问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不知白公子是否知道‘三盛昙’?”
“三盛昙?”白朝琢茫然,“那是何物?”
殷乐垂下眸子,迅速隐去眼底的失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我突发奇想,来问问罢了。”
看着眼前愣是有些垂头丧气的小娘子,郭采练轻叹一声,抬起手,揉了揉殷乐的头发。
女扮男装的少年把脸埋进手掌中,颇有几分颓势。
“阿乐,今日多谢。”郭采练像是在哄一只大猫猫,“若不是你,今日要被带走的便是两个人了。”
“没什么……”殷乐有些别扭,她从地上站起身,踱着步子往外走。
“其他的事,我不太想去探究。”郭采练回眸,看见殷乐的眸子里闪闪发光,“但我唯一知道的,便是王家人都是畜生。”
“他们完了。”
殷乐背着刀,从院里走出,步入自家院中。郭采练目送着她离去,忍不住轻笑着对白朝琢道:“我说得可没错,阿乐可不是一般的姑娘。”
白朝琢正指挥着下人处理尸首,听到郭采练这么说,回过头来:“郭姑娘对殷姑娘,想必是极喜欢的。”
郭采练咯咯一笑:“她那样的姑娘,谁不会喜欢。”
她收敛的笑容,开始带着丫鬟大嫂凌乱的院落。白朝琢背对着郭采练,似是有什么话想说。
陆瓷安的眸子里倒映着杂乱的屋子,几日前,他从未想过这间屋里会发生今日的情景。神气活现的王家女垂死挣扎后被压制,一切进行得都是如此顺利。
他的目光落在琴上,忍不住伸手按住了琴弦。
他已经许久不曾弹琴了。
原本,他今日是打算摔琴的。
白朝琢不让他出去,可自从听到王婉的叫喊声后,他便按捺不住了。
他没听见殷乐的威逼,在他向王婉举起琴时,满脑子都是让这个疯狗一般的女子闭嘴。
陆瓷安勾了勾唇角,将古琴抱紧了些,
这杂乱的屋子,在几日前还是整整齐齐,正如它二日后的模样。
这两日,长安城发生了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