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捂住头,深感懊恼:“这也是我的错,若非我迁怒给那个孩童,想必他还不会死。”
安山旭摇了摇头:“这怎么能怪你?”
严成惊愕地抬起头。
安山旭冲他眨眨眼,胡人金碧色的眼睛在清辉下闪着寒光:“惹你生气的人,才是害死孩子的罪魁祸首。”
“那个人是殷乐吧。”见严成突然不吭声,安山旭找了个舒服的坐姿,大大咧咧在角落上一坐,“他明明学富五车,却偏偏扮猪吃老虎,通过你来证明他的才华。”
“你也是个老实人,竟这么乖乖地入了套。”他忍不住耻笑,“我该说你是天真,还是傻?”
“你,你到底是谁?”严成止住了咀嚼,咽了口唾沫。
“我?”安山旭好整以暇地取出一封信,递与严成,“是严贵妃拜托我来的。你可以认为,我是带你平安离开此地的人。”
“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是能帮你报仇的人。”安山旭咧嘴笑道。
“帮我报仇?”严成睁大了眼睛。
“是啊。”安山旭肯定地点了点头,伸手在脖子上一抹,“杀了殷乐。”
殷乐这个人,有才华,有胆识,这样的人,若是不早早除去,恐怕就会成为心腹大患。
只是,泰元四年末的安山旭,仍然没有找到殷瑾瑜。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无波,殷乐顺利在承乾书院进学。在她的引导下,李炩顺理成章地在明面上与宋玉建立起了关系。
“你可知道?”七里桥的一干人,正就着这个话题进行讨论,“我听说,宋玉那厮要收秦王李炩为二弟子。”
“这位爷就说错了。”倒酒的娘子听见这话,娇俏地接口,“宋先生并不曾收秦王为弟子。”
“奴家听闻,那殷乐已经是宋先生的关门弟子。再者,那宋先生何德何能,能收秦王殿下为徒弟?未免有些反常。”
“池娘子说得不错。”周围人闻着池娘子身上的幽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来七里桥近一年,池娘子揽客的招数,早已经不止是殷乐的熏香,但“由庄”终究还是给她锦上添花了一把。
如今七里桥的头牌,除了不卖身子,几乎样样技能都能让来此的男人满意。
“那池娘子。”稍微年轻的客人道,“你说,秦王与宋玉师徒,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这……”池娘子故作扭捏地犹豫了一下,“怕是朋友之下吧。”
“好一个朋友之下,你这个小娘子还挺会说话。”年长的客人笑道。
“池娘子,你看长安城马上便要过年了。”有人耐不住,“你想要我准备些什么?我好给你送来。”
“各位爷送给奴家的礼物,奴家都视若珍宝。”池娘子的一张小嘴抹了蜜,哄得一群人分外开心。
说罢,池娘子的余光望向窗外。
时光似白驹过隙,一眨眼,长安又落雪满城。不知不觉,泰元四年已经接近尾声。
“街坊消息,娘子似乎都懂?”有人问。
池娘子回眸,朝那人嫣然一笑:“奴家有个朋友,这些故事,都是由奴家的朋友听来,在与奴家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