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兵分两路,一路绕道而行,我们这一路散的散,亡的亡。被困断岭后和外界失去了联络,不知他们是否顺利到达。而我目前就剩下这百来号人。”北月礼惭愧道。
在嫡妹面前,无需藏着掖着。
“胜负乃兵家常事,尔等无需沮丧。先到后方吃些东西恢复体力,治疗伤势,有什么话等到晋西大营再详谈。”元昭话毕,示意东堂和南柏把人往后方带。
“少将军,我们还能打!”北月礼的亲兵连忙站直,澄清自己并非伤员,“吃饱就能上路!”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元昭瞥他们一眼,不客气道,“歇透才能不误事,去。”
眼看前方的厮杀声渐弱,各路卫长陆续前来汇报战况,她不容分说地让人把三哥等人带到后方去,自己在此处静候佳音。
雨,下了一阵就停了。山火灭了,并未给附近的村落造成损失。
隘口过了,人也救了,征用鲁突等人留下来的营帐暂且歇息休整。但初战告捷,元昭的帐内灯火通明,各路卫长和副将、参将们在听斥候带回来的情报。
鹰卫的体力有限,遇到狂风暴雨更是举翼维艰。因此,打探敌情一事还需斥候担任。北月礼及其部下也在,得知袁雄活捉了鲁突,欣喜过望。
凭他一人就想要挟鲁国公退兵,不太现实。
有人提议阵前杀了他,挫一挫敌军的锐气。
有人直呼不妥,当初就是陛下一怒之下杀了燕蜀送来的宗女。这份羞辱使燕蜀国君压不住将士们的愤慨与斗志,不得不参与战争。
有些冲突是可以避免的,身为主将,做每一个决策时都必须慎重。
元昭深以为然,决定先把质子留着,总有用上的时候。
另外,她这边才三千铁骑。加上三哥的散兵,拢共也不过四五千人。连一万人马都没有,如何对抗鲁国公的十万大军?
“咱们没有,晋西大营有。”元昭提醒众人。
莫忘了她是来支援的,而非抗敌主力。主力不在她这儿,也不在正在赶来的雷文忠那儿,而在晋西大营。
晋西的问题是群龙无首,缺一名指挥的主将。
元昭和北月礼不禁对望一眼,眸里焦灼不安。能任由鲁国公围城这么久,在城外各种叫骂,意味着父亲已经……无力指挥,兄妹俩不约而同地自我安慰。
“游副将,”元昭看着斥候带回来的那幅兵临城下的潦草简画图,吩咐道,“铁骑必须学会阵法走位,这几天让他们和亲卫边走边练,务必在到达晋西之前培养出默契。”
“末将明白,”游长庚应道,朝袁雄拱手,“但需要袁将军等人的配合。”
“无妨,”袁雄大手一挥,爽快道,“全听你们的!”
外间下雪了,使他对少将军的神预言又添了几分敬仰,她说啥是啥吧。古时圣贤说得好,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所言不虚。
只要她能带领大家建功立业与活命,女子为将又何妨?
再说,她身边的女卫们厉害着呢!杀人不眨眼,手底的功夫不比他们男子逊色。
“对了,少将军,陵川的粮草何时到?”北月礼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
鲁突那贼子在逃跑前,派人把粮草给点了。虽然仅烧了一小部分,可一场短暂的大雨也毁了不少粮食。
从这儿到达晋西大营仅需两天工夫,若没吃的,等到了阵前也无力抗敌啊!
元昭:“……沿途的附近可有农家?”
“不可!”袁雄一听,大惊失色,“抢农家的粮会连累我朝大军的名声!陛下绝对会怪罪的!”
少将军这高大神圣的形象啊!被她一句话给毁了。
众将士不吱声,眼巴巴地看着两人再起争执,谁赢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