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辩哽咽道:“世伯,小子有要事相求!”
曾公亮沉声道:“季默且说,能帮老夫自然会帮,若是为难之事……”
欧阳辩道:“世伯莫要担忧,此事不难,既不违反世伯原则,也不需世伯有任何为难之处。”
曾公亮点点头。
“……小侄想自荐去荆湖北路平乱。”
欧阳辩的话出,曾公亮一愣。
“季默,你这是……平乱可不是好差事,茶农作乱与土匪作乱不同。
土匪作乱剿了就剿了,可这茶农并不相同,若是一味诛杀怕是要引起清议的,有损你的名声。”
欧阳辩点点头:“世伯放心,小侄此去就是为了消弭干戈的,说实话,此事也是因为小侄而起。”
曾公亮一愣:“这是什么说法?”
欧阳辩苦笑:“若不是小侄开发荆湖,若是设置央行服务区,荆湖北路便不会有今日之难,此事因小侄而起,小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曾公亮哑然失笑:“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这哪里和你能够牵上干系。
照我说,就是那个榷货务的小官自作主张,若不是他,哪里会有这么多的祸事,说到底,是下面人胡乱作为而已。”
欧阳辩点头道:“虽说如此,小侄心中难安,还请世伯襄助。”
曾公亮沉吟道:“你可想好了,这事要处理好可不简单,现在荆湖北路群情激愤,若是事态激化,到时候你就成了罪人了。”
欧阳辩肯定点头:“小侄想好了,请世伯支持!”
曾公亮点点头。
欧阳辩马不停蹄,直接奔往下一个人家中,参知政事孙抃。
孙抃对欧阳辩的到来亦感觉诧异。
欧阳辩和孙抃是老熟人了,之前孙抃在御史台的时候便和欧阳辩认识,甚至在私下还完成了一次合作,也算是老熟人了。
这些年欧阳辩每年都会去拜年,也算是常来常往了。
听了欧阳辩的请求,孙抃沉吟了一下道:“倒还真是不为难,但你自己的处境你可想好了,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大多数人都躲之不及的,你偏要往上凑。”
欧阳辩道:“世伯放心,这事我想得清楚。”
孙抃便不再多劝。
这样子,政事堂里除了韩琦之外,曾公亮、孙抃都站在自己这边,父亲欧阳修自然不用多说,政事堂四个人,有三个人站在自己的身边,这事应该问题不大了。
果然第二天閤门就有人通知取告身。
‘……左正言、权监察御史欧阳辩为左正言、权监察御史兼荆湖北路经略安抚使佥事,掌荆湖北路剿匪诸事,央行银监卫予以协助。’
拿到任命的欧阳辩立时出发,沿水路而下,以最快的速度奔赴江陵府。
而此时的江陵府的空气凝固,茶农团团围住了江陵府榷货务,要求释放被抓捕的茶农。
两浙路转运使吕大防对此深恶痛绝,将那个死去的官员在私下里骂了一遍又一遍。
江陵府榷货务就和转运货仓在一起,茶农围堵住榷货务,自然也围堵住转运仓,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转运使的工作了。
对于这种情况,监司是可以派兵平乱的,但这个事情谁都不愿意出头,毕竟不是寻常的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