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不问掌心的尖刺,折断了,尖刃留在了王明术另一只眼睛的眼窝当中。
这一次,王明术躺在了地面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没死。
楚不问此刻被王家灰衣老者的气波轰出几十米远,赤膊上身,在地面倒退滑行,摩擦得血肉模糊。
与身前被烧焦烧扭曲的皮肤相比,并不能轻易区分,哪边的伤更重。
灰衣老者没管地上的王明术,冲着楚不问倒地未能起来身躯跟上,要一击毙命。
今日其实是灰衣老者托大了,不然王明术必然不会造此重创。
境界上,灰衣老者比之王明术楚不问二人,都要高出一丝。
这一丝,便是跨过了那五阶的门槛,一丝差距便是一个境界。
不说老者能够如同杀鸡般轻而易举地降服楚不问,但最起码,王明术不至于此。
王明术今日没有托大,但是他的兴奋成为了崩断道宇第一刺客心弦的罪魁祸首。
他没有楚不问年轻,更没有楚不问冷静。
此刻他正躺在为其效忠一世的王家,王府如同正街一般的门廊的地板上,不知死活。
灰衣老者将修为之中的精力,在掌心压缩凝聚成近乎实质的灰色能量。
对着躺在地面没有反应的楚不问,那已经烧焦扭曲的面门,用力砸下!力悍千钧!
“豫让。”这是楚不问心湖之中的声音。
虽然听起来是认命的语气。
没有托大的灰衣老者也觉得一切结束了,心中除了杀人之外,还在想着如何给家主交代,王明术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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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灰衣老者的后颈被滴上了一粒水珠,一阵凉意。
不!是楚不问掌心的鲜血。
楚不问浑身浴血,面容模糊。
楚不问掌心没了尖刺,满是鲜血,握住匕首的手,与匕首刀柄处有些滑手,但这不影响他割开灰衣老者的后颈。
楚不问模糊的脸庞上看不清表情,只是眼神之中透露着些许懊恼。
因为他手中从王明术那夺来的“明光”,只能在如此勉强的状态下,斩出灰衣老者的后颈白骨,却未能斩断。
这是楚不问最后的倔强。
豫让赋予楚不问最隐蔽的神通,一生只有一次——“替死”。
就这么被楚不问用了。
这些是为何刚刚躺在地上的楚不问,在灰衣老者近身之前,还要在心湖之中开口。
他在劝豫让,豫让觉得此刻用掉不值得。
明明可以跑的。
用掉,再跑,来得及。
假若能够逃出生天,以后杀人,都不要再是这种光明正大的场合下就好,那样楚不问应该不会失手,沦落到要使用“替死”神通的地步。
所以,一击得中,楚不问此刻极其虚弱的身躯,完全难以支撑他展开那冠绝道宇的轻身绝技。
半垂着头颅的灰衣老者必然没死,楚不问心里有数;王明术救活了还能不能继续当那“王之暗刃”,他心里依然有数。
气出了,便要走了。
走不走得了,则是另外一回事。
这也是豫让在楚不问心湖之中,劝他别倔的原因。
这一战,不论楚不问幸存与否,注定是他站上巅峰之前的成名之作。
但是很大可能,是遗作。
因为楚不问此刻逃跑的身形踉跄,飞都办不到。
更别说他那异于同阶修士的轻身之功。
在王家大本营内,干翻一个来一个,是楚不问必然要面对的。
至于王家那些冲上来还不忘口中喊打喊杀的一些修士,在楚不问眼里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上来便是送死,即使他现在虚弱至极。
“豫让,能撑我多久?”楚不问此刻还能在心湖之中与本命神沟通。
“撑不住,代价太大。”豫让的语气,与张悠之面对张冕时的恨其不争,一时无两。
“那就有缘再会了。”楚不问本想有着生命末路时最后一丝风度,却不承想,峰回路转,“我与你素来就特别有缘。”
楚不问看到了生机,豫让也看见了。
因为,楚不问突围而去的方向,王府大门前的上空。
一位白发老者,于虚空中张开双臂。
双手擎雷而来。
胸前白须被雷光映照,宛若雷神降世。
虽迟但到。
楚不问此刻身形停驻在了王府大门的内侧,仰头看着天空之中的来人。
来人见楚不问素来出尘的俊美面容,此刻五官被灼烧得模糊不清,浑身数不尽的刀口,已经没有鲜血淌出,外翻的皮肉泛白,血无可流。
兀自怒火中烧!
雷霆更甚!
身形不降反升!
“五雷正法!听我敕令!九天玄霆!皆至此处!给老子砸!”
千亩王府的上空,今日的天空有着两个太阳。
一个远点,柔和些。
一个近点,在头上。
身为晚辈的楚不问,对着半空之中,双手举雷日之人,发自内心称赞道:“老亲家,有点东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