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近道:“若是他们没办法呢?”
他很清楚,晏殊的家族同样是仕族,这也是他逐渐与欧阳修、富弼关系不和睦的主要原因。
晏殊疑惑道:“择优录用不可吗?”他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程度。
林近摇了摇头道:“那可是五千名举人,故意黜落必然引起反弹。”
“国子监说的是真的?”
“师公还没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一有铁笔加快了学子的学习速度,二有活字印刷普及,各种科举资料售价极为便宜,那些举人秋闱结束便都来了汴京城闭门苦读,至今已五个月有余,若说全中有些危言耸听了,若说能中一半却是八九不离十的。”
晏殊面露惊讶,“铁笔、活字,只怕我朝要文教大兴了。”
“不错,科举改制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这与你却没多大关系,你不安心备考操这个心做什么?”
“师公莫非不知,我如今可是皇家书院的副院长,科举改制皇家书院自然也要分一杯羹。”
林近到了此处换了另一种说辞,否则他很难逃过晏殊的追问。
官家要建皇家书院,满朝文武都没当回事,毕竟那算不得朝廷正规机构与太学的地位是没法比的。
晏殊疑惑道:“你也要分一杯羹?你要什么?”
林近笑道:“师公!皇家书院的院长是官家,你应该问官家要什么!”
晏殊到了此时才不得不重视起自己这个便宜徒孙。
“致远,官家与你说过此事?”
“官家要什么,自然是要听我的意见。”
晏殊惊的站起身问道:“你想出面主持科举改制?”
“若是别人都没办法,晚辈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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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效劳,但是这要有人支持才行。”
“你要让老夫帮你?可是我无权干涉东府的事宜。”
林近道:“师公调任东府做宰辅,再有官家支持,这事不难。”
“哼!你倒是打的好算盘,老夫向来不争,为何要掺和这种破事。”
直到此时,晏殊才说出他的意思,晏家是仕族没有自己挖自己墙根的道理,只是说的比较委婉而已。
“科举不改进士会一年比一年多,朝廷养不起,就只能降俸禄了。”
林近将话说的也明白,朝廷养不起这么多人了。
晏殊儿子八九个,孙子更是一大群,各个都有被朝廷萌蒽的官职在身,偶有一两代人中个进士,就又可将家族的实力提升几分,这也是仕族不倒的原因,降低俸禄就是割仕族身上的肉。
“我晏家自大宋开国时便是仕族,不争乃是祖训。”
“师公应该很清楚,如今却是不改不行了。”
“你要如何改?”
林近云淡风轻的一句,“如何改这要您与官家商议,师公是答应此事了?”
任晏殊老年持重的心态也被林近说动了,位列宰辅他又何尝不想呢?至于科举改不改,如何改那是后话。
晏殊胡须哆嗦了几下道:“孺子,恁的比你老师滑头多了?”
林近暗自发笑,欧阳修的为人就是固执己见,但是他对事不对人,他看不惯就要说,才不管你是谁。
“哼!你还有其他事吗?”
林近笑道:“师公是大度之人不应该为了那点小事就会与我老师关系闹僵才对!”
晏殊闻言陷入思忖中,回道:“此事与你们这些后辈无关。”
“师公,真当我是小孩子?”
晏殊闻言微微笑了笑:“这么说来你是要做说客了?”
“晚辈觉得吧!师公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如今贵为枢密使位高权重,而我老师如今执掌谏院管的是言路,你们之间需要避嫌。”
晏殊注视着林近久久不语,他说的都没错,自己与欧阳修闹的生分些对大家都好。
“算你猜对了几分。”
“晚辈觉得最好不要弄假成真,毕竟你们政见确实不甚相合。”
晏殊被徒孙如此说教也是来气,一瞪眼道:“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莫要恁地多事。”
晏殊此时的样子与刚才斥责晏崇让的模样没什么两样,话说那个晏崇让确实与自己脾性相差不远。
林近没理这茬,他将刚刚来时与欧阳修、富弼商议的事复述了出来。
“师公,你要坐上宰辅之位,有老师的帮助是轻而易举的。”
“如此做就怕官家会猜疑是我师徒二人联手做局。”
“又无需我老师亲自出面,选一个耿直之人便可,科举如今是非改不可了,控制新进士的数额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
晏殊问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你又何须求到我门上?”
林近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师公做了宰辅能给我撑腰啊,别人谁还敢找我的麻烦?”
事实真的如此吗?林近当然不是这样想的,他只觉得历史上有泥捏的晏相公一说,那么就说明晏殊应该更容易忽悠一些,其又与自己的师门多少有些关系,选他无疑是最合适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