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的人最忌讳“关门大吉了”,万一刚好有客人想要上门,一看铺子大门关了,下次说不定就不会再来了。
“铺子不能关!”王氏是个急性子,一听急得直喊,“除非咱们家以后的生意都不做了……实在没有办法,那我来看守铺子。”王氏的语气很坚决。
东长街的吴寡妇就在大荔枝树下,支了摊子卖甜酒。
可心里又底气不足,吴寡妇家里没有男人,没有出路迫不得已才出来抛头露面。
苏远山听了心里来气,面上却不显地看向王氏,柔声道,“银子是挣不完的,咱们家还没到缺吃缺喝的地步,你就安心地带着阿玥在家。”
对上自家男人柔和的目光,王氏心里暖烘烘的。苏远山这是心疼她,从她嫁进苏家,铺子里的事情从来没有让她插过手,她只管着后院管着钱,照顾好几个孩子就行。
每个月月初,苏远山都会把上个月赚的钱交给她,让她保管。可她又不是傻子,上交的钱一个月比一个月少,说明铺子的生意一个月比一个月冷清。
“阿玉回来了,小黑也来了,到时候请小黑帮忙看铺子。”王氏对着苏远山直笑,“不管他能卖出几件瓷器,总好过把铺子关了。”
小黑是阿玉的丈夫,家里世代都是渔民,他跟他弟继承了父亲捕鱼的技术,兄弟俩常年在海上打渔为生。
一说到小黑,苏玥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黑脸。那是一张跟木炭差不多黑的脸,因常年在海上,被海风吹太阳晒,晒得乌漆麻黑,小黑的外号因此得来。
客人见了他,不吓跑才怪。
接下来两日,临近端阳节,每家每户忙着包粽子,挂艾叶,做香包。苏玥和红蕉一起做了四五个香包,分给家人,又把从地里割的一丛艾草,插在了铺子大门上。
这时,广州城来了一位大人物。
一大早,城里大小的官员、富绅、进士举人秀才,都穿上了过年才穿的新衣衫鞋袜,跑到码头去迎接。
苏远山是举人,一早就被他的举人朋友拽着去了码头。
“城不可一日无官”,柳知府死后,朝廷很快派来一位新知府,接替柳知府的职位,暂管广州府的相关事宜。苏玥才想起柳方芳一家过完柳知府的头七,就流放了。
新任知府姓林,两傍进士,祖籍陕西咸阳,出自西北赫赫有名的陕西林家。
苏玥仔细地回忆,前世她没有见过林知府,不知道林知府长什么样,只知道林知府在广州干了三年,三年任职期满,就调走了。
“铁打的百姓流水的官。”管他谁做城里的父母官,她还是过好她老百姓的日子。
“阿玥,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有跟你娘去码头看新知府。”闺蜜孙映莲嘟着嘴,手里提着食盒,从后门推门进来。
“新知府有什么好看的。”苏玥提了裙摆,小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