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他这是要做什么?“有人忍不住问道。
下人将匕首递给慕云泽,只见他手拿匕首走近洛溪舞,洛溪舞吃了一惊,不自觉后退了一步,颤声道:“云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慕云泽用左手扯起自己的一片衣角,右手的匕首猛的一挥,瞬时,喜服上的那块衣角便被割断。他紧紧握住那片衣角,举到洛溪舞的面前,一字一句,冷冷道:“此前,你做下多少错事,甚至差点害人性命,我都念在昔日的一段情,念在你身世孤苦,命运多舛,不忍过于苛责。如今我才发现,是我错了。你早就不是我幼时所认识的洛溪舞了,更不是当年那个名满京都的洛大小姐。自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此生,也不必再见了。”
洛溪舞满脸震惊,她踉跄了一下,半晌,缓缓道:“云哥哥,你真的这般恨我吗?我不过是不想让你受人蒙骗罢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懂我的心?那鹿梦鱼真的不是你的良配。”
“她不是,那么你就是了吗?”慕云泽冷若寒霜的眸子扫过她的脸,“小鱼儿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而倒是你,此前只怪我一直不曾看清你的为人。“
洛溪舞眼眶霎时泛红,泣声道:“云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相信我,都会站在我这边的。这次,我的脸都伤成这样了,你还不相信我,这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来人啊,送洛姑娘出去。“慕云泽对府中下人道。
两个下人应声上前,道:“洛姑娘,请吧。”
洛溪舞含泪看了慕云泽一眼,轻咬了下下唇,恨恨道:“我自己会走。”
看着洛溪舞离开的背影,众人皆是唏嘘不已。
今日本该是喜气洋洋的婚礼,不料最终却是闹剧收场。
罗光透上前拍了拍慕云泽的肩膀,只见慕云泽两眼失神,眼眶泛红。
“今日出了些意外,婚礼就此取消了。”罗光透冲众宾客道,“若是改日再举行,定会通知大家。酒席早已备好,愿意留下来吃的,请随意吧。”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竟发现,不知何时,那时云破已然不见了。
众人见此情形,哪里还有心思留下来吃酒席,不一会儿便逐一告辞了。
罗光透一一送走宾客后,回头见慕云泽仍面色黯然、如被丢弃的破布一般,毫无生气的在一旁坐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小鱼儿那,我会再劝劝她,你莫太着急。你也累了一日了,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说完,便示意下人将慕云泽扶了下去。
柳清音将鹿梦鱼交于她的首饰用木盒装好,待罗光透过来,便交到他手上,道:“我还是不放心小鱼儿一个人,我去陪陪她。你将东西拿回家里,先莫要让雪姨知道今日之事,回头我和小鱼儿回去再好好跟她解释。”
罗光透接过盒子,点头道:“知道了。”
鹿梦鱼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方才自己说得慷慨激昂,如今却是落寞无比。
虽说自己并没有非常期待这场婚礼,但毕竟是下了决心,要与她的慕大哥好好共度一生了。都说女子一生最重要的日子莫过于嫁人那日,而她的婚礼就这样,还没有开始便结束了。
若说心中毫无波澜那是不可能的。
那洛溪舞此前三番两次的害她,本以为这段时日,她都没有什么动静,应该是死心了。没想到,却是蓄谋了这一场闹剧。而慕大哥,方才自己对他说的话似乎重了些。的确,自己心中对他是有些埋怨。洛溪舞不止是对她,对芷兰,对溪哥哥,对湫雨轩,都做了不可原谅之事,而慕大哥对她,却始终不愿真的去责罚。许是心中始终还有她的位置吧。还记得慕大哥郊外的那个紫园,那片紫薇花海,听园丁说便是他亲手种下的,虽说后来,他已经尽数将它们拔了,但若不是心中还有她,那花海又何必刻意拔去呢。紫园的花海是拔了,但心中的花海呢。
想到这,鹿梦鱼略微有些心寒。
原本,她以为,如罗光透所说,慕大哥是一心一意对她的。如今她才发现,或许连慕大哥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在他心里,洛溪舞始终都留有一席之地。这场婚事,从一开始便是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