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穷无尽的紫色流星,一时间从飞来峰之顶朝着四面八方急坠,将一切之物都笼罩其中。
噗噗噗……
黑爪贯穿、神鞭倒飞、金印破碎、赤符溃散……
四大玄象顿时被射得千疮百孔。
虽是白昼,但那流火漫天,太阳的光芒一时都为之失色。
天地间只剩一片纯紫。
武当众弟子久久注目,为之失声。
“这就是小师叔祖的真正的实力吗?这还是武功吗?”
他们不敢想象,世间之武道竟能练到如此境界,当真是如神如魔了。
以前停留在凡人的眼界中,而现在他们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世间之绝巅,有无穷之可能。
“气出窍穴,演化流星!这怎么可能?这还是筑基期?这还是武学吗?”
玄象被破,四大先天宗师连连倒退,心神不能自已。
“不好,把握本心!”眼见同门有震骇失魂之兆,宫可心惊醒过来,声音发音,震荡心灵,“不要被他骗了!虽然不知道他练得什么魔功秘法?但筑基就是筑基,真气再是庞大,也有用尽之时!我等为先天,可借天地之威,真气无穷无尽,强攻不得,四人合力耗到他油尽灯枯!”
岑永元、陈逸仙、祁良材随之惊醒过来。
是了!
先天宗师,最大的奥妙是什么?
先天玄象只是其一。
更有一重奥妙,就是真气与外天地形成天人循环。
天地元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真气几乎无穷无尽。
强攻不下,何不困住此僚,满满炼化!
夜幕锁魂!
祁良材面升阴厉,双手成爪,遥遥朝空中一爪。
呜呜呜……
手中阴煞汇聚,黑风阵阵,渐渐呼啸成片,似是运转周天的神人撤去白昼,拉下了夜幕,将偌大的飞来峰全部笼罩其中,黑暗蔓延开来,伸手不见五指。
噼啪噼啪……
神鞭浮空,速度锐疾,化作一道道闪电在空中来回交错,无匹神力,将流星一一打散,化作火星消散在夜幕极致的阴寒中。
砰砰砰……
金印镇压,势大力沉,若有万钧之重,仿佛一座座大山重压而下,将流星一一碾得粉碎。
嗤嗤嗤……
赤篆大放光芒,流火阵阵,与流星对冲,一一涅灭。
……
四大先天宗师一同出手,真气几乎无穷尽,几乎有改天换地之威。
他们不再强行与那虹桥上的身影正面硬碰。
而是四人配合无间,各施手段,以无穷夜幕,手段频出,将流星之雨一一淹没。
一时间飞来峰顶气流混乱,万物被搅动成混乱,似有无穷气息,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先天之上的交手,显然已入妙境,非是凡俗可以揣度了。
众武当年轻弟子功力尚浅,只盯着多看了一会,立刻脚步虚浮,有头昏目眩之感,本能盘坐在地,运功调息起来。
武当七子皆已入后天高手之流,倒也勉强可以支撑。
“有趣!”吕纯良立在虹桥上,俯视而下,看得分明,哪里还不明白这四个不孝师侄的打算。
迈入先天,会有一个脱胎化骨的过程。
此时他境界已至,肉身还在蜕变中。
这四个不孝师侄或许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想要以完全成型的先天真气耗干自己!
既然如此……
刹那间,他周身气息再变。
一元炼窍完全释放,真气浩瀚,一股脑收缩入体内,奔腾于经脉之中,潺潺流动,有哗哗之声。
吕纯良轻轻一笑,脚微微一抬,再次踏出一步。
啪!
脚尖落到实处的轻响。
如此的轻微,却似回荡在每个人心头,如此清晰,更是溅起无形的涟漪。
呜呜呜……
浑身清爽!
清风渐起,从虚无中而生,形成气旋,一波又一波,一浪又一浪,强劲十分,后力无穷。
不一会,就风声大作,绵延不尽,翻过山岗、掠过树海、掀起云浪……
武当……
起风了!
七十二峰之上,树浪连绵,风云翻滚,渐渐成铺天盖地之势。
夜幕蔽日,云天来袭!
一时间吕纯良所立之处,天穹都为之分成两块,似若两个世界。
一片是黑煞阵阵,侵蚀人间。
一片是风云齐聚,衍化万象。
“什么?”
岑永元、陈逸仙、宫可心、祁良材四大宗师,看着那人影立在那里,背后风云衍化,有万千妙象,似乎有包含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势。
大不可量,玄不可说。
此为……
道也!
大道如风,常伴其身!
这竟是……
真的?
……
“吉时已到,岂能误了良辰?去休,去休……”
吕纯良没有多停,又踏出第三步。
正经如大江大河,真气如洪水汹涌,于其中奔腾不止,势若破竹,只涌入奇经八脉。
嗤嗤嗤……
他手指微微弹动,立刻就有一道细微的紫线从手指间绽放而出。
随后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十、十生百、百生万……直指无穷尽也!
练气成丝,一道道细微却又韧不可摧地丝线来回交错,成纵横捭阖之势,如苍天之网一般当头罩下。
阴森夜幕顿时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纷纷崩散。
黑爪、神鞭、金印、赤符……困于其中,若有灵性,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挣脱。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一旦落下,无处可逃。
……
“这是怎么回事?”岑永元、陈逸仙、宫可心、祁良材四大宗师看着那虹桥身影一步一步落下,只感到一尊无比可怕的神祇朝他们走来。
每踏出一步,越靠近一份,那股先天而生的威压,让他们手段用尽,徒劳无功,不自觉心生无力之感,为之绝望。
更令他们不明白的是,自己连对方身上发生的变化都不知道。
只到一声长笑响起,无尽的畅怀。
“武当掌门郑青山,恭贺小师叔吕纯良夺天地造化,逆炼先天!一步一境,一境一重天!”